文修一抬手,司云然便平稳地悬在半空,他要开始了。
司云然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她现在最惶恐的就是文修变得安静了,而背后也升起一股股暖流...
停手!
她发不出声音,没有人回应她。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者说没有过去多久,她浑身一松,背后一阵麻痒,最后变得暖烘烘的,一直无力的上半身好像有了支柱。
但是正因为此,她才更加难过,一波又一波恐惧在安静的氛围里漫开,像是要吞噬她。
最后的最后,有一道如沐春风的声音虚弱地出现在耳边,他说:“从出生起,别人就替你算着死期,但是该死的人是他们,阿然没有做错,魔骨也好,剑骨也罢,都不是他们妄断你生死的理由,阿然没有做错,没有做错...”
说她没错的话在耳边响了一遍又一遍,司云然一直无处爆发的委屈又溢满心口,像是要决堤一样。
“好好活着,不要让任何人主宰你的命运。”
说完这句话后,侧脸轻轻地被抚过,叹息声一泄,身边变得没有任何动静了。
她受不了这样的“凌迟”,想尽力动弹一下时...手指动了,眼睛可以睁开了。
司云然愣住,直起身,从半空中落地,来不及看自己的情况立刻看向周围。
雪地上一片空荡,没有...除了雪团和她,什么都没有,万籁俱寂中,只有风声在呼嚎。
“文修?”
无人回应她。
雪团看过来,一张脸上都是湿湿的眼泪,羽毛都沾一块了,颤颤巍巍地将怀里的东西递给她。
东西甫一入眼,司云然便觉得心上被重重一击,像是被一双手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
玉色的长鞭,节节分明,好看得像是装饰物,上面还流淌着莹润的光芒,一点也不像是一件威风凛凛的神器。
触手时生温,握住时神力初现。
但这只是一根鞭子啊,它不是人,甚至不是她的徒弟。
所以这便是文修说得可以陪着她的方法?
一件死物,它不是活生生的人。
骗子。
心上堵着,眼眶红着,司云然按住心口,只觉得这一刻比被师父击杀还难过。
眼前不知不觉地出现他们初遇——猜忌——相识——结交...最后定格在祇阳峰后山上男子遥遥看过来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