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闻言一顿,继而无所谓的笑了起来,
“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有啥看不开?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算是死,我也不怕!可惜了,临了也没帮我孙女报这个仇!那个姓高的躲的太远,我找不到她,就连想拉着她一起去死都做不到!”
张婆婆转动着精光闪烁的眼珠子,道:
“老大姐,你可不能这么想啊。你现在咽气儿了,你孙女该咋办?我可是听说了,因为那件事儿,欣丫头一直和她男人分着过呢!你儿媳妇如今把控着田家,处处偏向老二那一家子,欣丫头没了娘家撑腰,在花家怎么可能不受委屈!你这时候撒手不管,欣丫头可真就没盼头喽!”
“那你说,我这个瞎眼腿瘸的老太婆该怎么做?我现在连那个贱人的孩子都掐不死,还怎么给欣欣报仇!”
李老太太瞪着没有黑眼珠的白眼球,在昏暗的房间中,看起来特别的瘆人。
张婆婆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继续道:
“老大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这么些年,你隐姓埋名做了那么些善事,这也是在给孩子积福积德啊!姓高的当年设计欣丫头,还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事儿哪能就这么算了?我都替你们不值啊!”
见李老太太并没有继续狂化,张婆婆往前走了两步,继续道:
“老大姐,不如,我去替你传个信儿给欣丫头?她要是知道你还活着,指不定得有多高兴呢!有你护着,姓高的哪还能欺负得了她?”
李老太太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惨白惨白的眼球就这么直勾勾的瞪着空无一物的地方,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线中,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浮沉在空中游荡。
莫名的,就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许久之后,李老太太咧嘴笑了,“就让欣丫头当我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她是个不祥的人,年轻的时候克死丈夫,晚年以后又克死孙女肚子里的孩子。
要不是为了赎罪,她又怎可能残喘至今!
死老太婆怎么还不中套呢!
张婆婆不免有些着急。
这几天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她,不管她使什么法子,都找不到那个人的踪迹。
现在她连电话都不敢随意打。
本想利用这个死老太婆,往田家传个信儿。
现在看来,这个老家伙还是贼精贼精的!
眼睛瞎了,还这么多心眼子!
??
花娇娇托着腮,静静的看着盆里的蚂蚁,从左边的泥窝窝跑到右上方的泥窝窝里。
在那里待了大半个小时,又跑出来,转了老大一个圈,才跑回左边的泥窝窝。
“东北方向,那是李家村儿。老太太裹着脚,咋还这么能走呢?”
从抽屉里取出一根铅笔,按照蚂蚁爬行的方向和距离,在稿纸上画出一张简易地图。
将盆里的蚂蚁收进小瓶子里。
花娇娇面向窗户伸了个懒腰。
清爽的山风带着沁人心扉的温度,缓缓的吹开窗帘,轻柔的从她身边擦过。
远处的山脉,一片青葱翠绿,阳光洒在上面。
看上去像极了一幅镶了金边的山水画。
花娇娇又回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