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
唔
阮啾啾睁开眼睛,困倦地揉了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另一只手被紧紧勾着。十指相缠,掌心温热,男人的手指有力而修长,握得很紧。
阮啾啾眨巴眨巴眼睛。
她不知何时睡在了床上,反倒程隽被挤在床的边缘。他的身体瘦高,将她裹在怀里,两人身上盖着一条被子,脸与脸的距离相当近,阮啾啾已经能数清楚他的睫毛有几根。
程隽的头发柔软蓬松,有些凌乱,睡眼朦胧地看了看阮啾啾,揉揉她的脑袋,塞到怀里继续睡了。
被按住的阮啾啾埋在他的胸膛,差点喘不过来气,张牙舞爪地推开他。
程隽虽然在睡梦中,手劲相当大,阮啾啾没能从怀里挣脱,下意识地一脚踹上去。
咚!
他滚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重响。
阮啾啾:咳你还好吧
躺在地上的程隽没有吭声,阮啾啾连忙趴到床边看他。她一冒出头,程隽长臂一揽,将她从床上拽下来。阮啾啾惊呼一声,掉在他的身上,下一秒被程隽裹在怀里。
他揉揉她的脑袋,含含糊糊地说:睡觉。
这家伙大概真的睡懵了,掉在地上都毫无知觉,就像小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似的,睡到哪儿都要抱着阮啾啾。阮啾啾哭笑不得,没能挣脱开,认命地在他身上趴了片刻。
喂。在地上睡觉会着凉的。
说着,她伸手覆在程隽的额头,温度正常,烧应该褪得差不多了。阮啾啾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脸,程隽睡得正熟,压根没有任何反应。
阮啾啾憋出大招。
想喝什么粥
皮蛋瘦肉粥。程隽闭着眼睛,回答掷地有声,吐字清晰。
阮啾啾:
果然在装睡!
十分钟后。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穿着松垮垮的衣服,抱着枕头,许是没睡好,浑身酝酿着一股低气压,怏怏地发呆。
去洗漱。
咳咳咳。他捂唇咳嗽。
阮啾啾翻了个白眼:你的感冒已经好了。还能装得更假一些吗
我觉得还没好。程隽慢吞吞地说。
我觉得你应该去洗漱了。阮啾啾关上冰箱,声音顺着门缝传出,否则等会没粥喝。
哦。
昨晚没吃饭,今天发烧初愈,程隽胃口大开。他喝了两碗半的粥,吃了一屉小笼包,在阮啾啾的制止下,这才停下筷子。
阮啾啾一直怀疑程隽的肚子是一个无底洞,吃了那么多都没见胖,不知道消化到哪儿去了。
她收拾好碗筷,程隽还在沙发上坐着发呆。
他半耷拉的睡凤眼细长无神,就像一只做工精致的木偶,如果不是缓缓起伏的胸膛,阮啾啾几乎以为他忘记了呼吸。
累了吗,累了回去睡一会儿。
程隽缓缓摇头。
是不是又发烧了阮啾啾实在担心,走到他面前,伸手试探。
她的手柔软,覆在他的额头,像一片轻柔的羽毛。她的神情温柔,微微笑着,说出的话如低沉的耳语。
程隽忽然拉住阮啾啾的手腕,抬眼,表情认真。
啾啾。
这是阮啾啾第一次听到他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