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冠羽像是一件华丽的外衣,燕子转眼就成了昂首欲飞的绝美凤凰。
周围的孩子也不哭了,惊叹地看着仿若仙术的表演。只是一个长勺,一勺不到的糖浆,在少年手中都能成为艺术。
等到长乐轻巧的铲起糖画,把凤凰给了男娃娃,周围孩子羡慕的眼神让他高兴极了,二话不说的加了钱,左看右看金凤凰,爱不释手,都不舍得下嘴去吃。
其余孩子都挤在糖画摊子前面,吵闹闹争先恐后的说着。
我也要刚才那个凤凰!
我,我想要一只大蝴蝶!
我想要小兔子!
我想要莲花,就像莲池中的那样,可好看了!
少年一个个应声,没有半点不耐。等他做出一个比一个精巧的糖画,孩子们的哇声更大了,提出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我,我想要个娘亲的糖画
长乐一顿,抬头看去,一个盘着妇人头的女子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低头骂方才说出那句话的女娃娃: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的呢!
女娃娃含着手指,无辜地说道:可是,我就想要个娘亲
少年制止了女子还想说的话,微微笑了下:这位嫂嫂,可否侧下身。
元朝男女之别尚不到苛责的地步,事出有因,他看一眼也是无什大碍的。只是糖画要一笔勾画又要连着,正脸怕是不太好画。
妇人下意识按照这位小哥说的做了,做了后才反应过来,但是也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看。心里竟是紧张得很,生怕自己拖累那画糖人的小哥。
实则她大可不必如此,因为长乐只是看了一眼后就低着头勾画起来,不过一会儿,一个简单却包含了那妇人气质韵味的侧脸全身糖画就完成了。
给。他递给那女娃娃。
女娃娃前前后后看了许久,嘴都合不拢,笑得像得了大宝贝:娘亲,娘亲你看,这就是娘亲!
那妇人也转身认真看了,连连应声,的确是像得很,不说熟人,就是别的人把糖画往妇人旁边一放,也知道这画得就是她了。
妇人看着女娃娃高兴,她其实也挺高兴,多付了半个糖画的钱,就拉着女娃娃走了。
剩下的孩子沸腾了!这个小哥哥什么!都!会!画!
何天尧心下震惊,眼睛半点不离在他眼中逼格越来越高的身份神秘的少年。旁边的老人笑呵呵地看着孩子们簇拥在那少年身边叽叽喳喳说着自己想要什么,小到玉佩簪花大到将军仙女,都是考验技术活的东西,半点不得清闲。
那位哥儿真是受孩子们欢迎啊。老人感叹着,目光落在专注耐心的长乐身上,眼里全是满意。
冰冷的男人瞅他一眼,总觉得这老人话里有话。他也不去探究,总归是自己先不对。按照大夫嘱咐地擦完了药,揉完了手脚,他问道:可好了些
老人也不在乎他冷淡的语调,知道这也是个好孩子,掀翻自己的说到底也并不是他。他活动了下手腕脚腕,慈祥地起身招呼两人:老头子我没事了,你们忙一天了,老头子我请你们吃饭吧。
不用了爷爷,我也是凑巧,看不过才拉着这人不走的。擦了下额头的汗,长乐率先拒绝,何天尧看他都拒绝了,也不愿占老人一顿饭的便宜,也就不开口,默认长乐的说法。
手下把一个嫦娥奔月的糖给了最后一个孩子,收拾好摊子后就要帮老人送到家。老人拒绝了,只说等过一会儿孙子就会来接自己,还让他们先回去填饱肚子,可别饿着自己。
长乐手里握着老爷子硬塞给他们两个的五十文钱,觉得自己还是要还回去。
何天尧拦住了他:推来推去麻不麻烦。
少年斜睨他一眼:也许你是觉得五十文很少,不值得推来推去,可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五十文已经可以让一个三口之家生活两天,也是那个老爷爷辛苦一天的成果,我们是为了赔罪,不是为了得钱,懂算了,看你这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也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