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里有一个人!
冰冷的将军侧首看去,在看见那个半靠在黑色石壁旁生死不知的墨发青年时,心口猛地一缩,再也没了淡然,瞬间到了那处,直接抱起昏迷的人。
去叫军医!
青河长乐醒来时,看见的是灰白色的营帐。呼吸间交替不断的黑色魔气并未散去,以至于在他发现有人影靠近时,未完全清醒的大脑,还以为是魔族,来不及思考自己的法杖去哪了,操纵着身体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一只大手轻松地扼制了他高举的手。
将军抓着唇色过分苍白的治愈师纤细的手腕,不需他如何压制,还没恢复的治愈师已经力竭地往后靠去,指尖的金色光芒点点散开。
君祁一手扶住青河长乐骤然向后倒去的背脊,防止他磕到头。耳边是青年虚弱又急促的喘息,将军的眸中漫开一份心疼和伤痛。
是他的错。是他太过相信命运,太过相信长风越,太过相信自己经历的事。
以至于忘了,每一世的经历没有完全相同过,上一世来寻治愈师的剑客,这一世也有可能没过来。上一世神秘去往另一个大陆的治愈师,这一世可能真的重伤在深渊中。
若是他再晚一点,怀里的这个人,就真的不存在了。
青河长乐的手徒劳地抓住将军结实有力的臂膀上,视线变得清晰,他发现自己看错,低声说了句抱歉,而后抿了抿唇,又道了句谢谢。
君祁自然怪罪他,如果没有这种警惕性,早就被魔物吞食得事故不存。
将军告知了他们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没有回应召唤的自己时,青河长乐有些惊讶,犹豫之后,莫名地从那个男人冰冷的面具上得到了安慰,轻声把自己为什么不被召唤的缘由道出。
清理干净遮挡住传送阵的魔物后,松了心神的治愈师因为光明之力的耗尽,被黑暗之源找到可乘之机,不防之下心神松动,等到勉强定神后传送阵已经失效。
想到自己现在体内的一团乱麻,神色浅淡的治愈师被温柔地揉了揉发梢,等他抬头后,将军已经克制地收回手,仿佛方才做出安抚举动的不是他。
军医开的药应该好了,我去看看。
治愈师看着找了个借口离开的男人,指尖碰了碰浓郁深色的发梢,眼眸中忽然浸润开极为柔和温暖的笑意。
真是一个可爱的人。
嗯,还很内敛。
喝完药,含着口里某个银发将军给的酥糖,长乐感受着舌尖的甜意压下了喉咙的苦味,他撑着有了些力气的身体,起身掀开帐子去了外面。
普通人不是英雄,极易被深渊中的魔气侵染,将军基本没过几日就要巡查一次,在发现有感染魔气的士兵时及时进行净化和祛除。
长乐半靠在架子上,好让自己不会那么费力。阻止了士兵的通报,他注视着一丝不苟的将军像柄长缨枪一样站在所有士兵的前端。有那么一种人,他不管在哪里,都是让人心安的存在。
口里的酥糖化开了,就像是本就不冰冷的心,也随着糖化了。
找到了人,将军不打算逗留,轰轰烈烈而来的军队轰轰烈烈的走,一路碾压着无数魔族的鲜血。
回到都城,初来乍到的青河圣子,是没有住处的。
姿容天眷的青年脸上绽开晃人双目的微笑,如青翠松竹的眸子施施然从一众人身上划过,然后停在闷不吭声的男人身上。
他说:我住将军府。
面具后的眼睫细微一颤,转首时对上治愈师温淡的眸色,那眼底浮现的,是他几乎不敢奢求的依赖和亲昵。
君祁,你可愿
男人静然几息,才像是回神般哑然地开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