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话诱她:“但你家的灭门案我知些细节,拼凑一起不难发现真相!你若能说动常燕熹救我出去,我也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贰贰叁章 潘莺喂毒痛诉前仇 常二听音误生罅隙
接上文。潘莺听得这话不由笑了,常元敬就算身陷囹圄,还是如此倨傲自大。她有常燕熹和潘衍从中追查,真相不过早晚,哪里还需受他威胁!
常元敬因她嘲讽的表情而恼羞成怒:“贱人,你休得意,七年前他们能灭你潘门,杀光城中术士,如今更无所惧,秦王兵强马足,再有他们加持,你以为凭那小皇帝和常燕熹龚如清潘衍一众肖小,就能守住皇权大柄?痴人做梦!自不量力!太后及远戚摄政数年,早把国之根本掏挖空了,如今毫无胜算机会!”
潘莺没有言语,站起身离开椅子,常元敬以为她要走了,欲要伸手去持壶斟茶,忽然一只手迅速攥紧他的下巴,那处有伤,因剧痛而本能的张嘴,一颗药丸被强行塞入,他欲吐出,却被捏住喉结,一按,便咕咚滑入喉管之中。她持起桌上茶壶。退后几步,清洗手指,再掏出帕子擦拭。
常元敬又惊又怒:“贱人,你给我吃的什么?”
潘莺冷笑道:“你吃不出?也是,你哪里吃过呢,倒拿着这断魂草去害人!”
断魂草!常元敬脸色大变,此物因其毒性过猛,且死的毫无症状而闻名,为恐被民众所滥用,早年官府发出告示,要将其斩草除根,逢者即火烧,经不懈努力,如今已很难见其踪,市面更是极难寻觅,随着岁月长久,如今连医馆药局的大夫或掌柜,也只听过名号,未曾亲眼见过,年轻的伙计更不必提。潘莺接着说:“自作孽不可活!这断魂草可是肖姨娘在你书房里找出,她不晓这是什么,与了我,我潘家早年可是开生药熟药铺子的,自然认得它!”
常元敬骇怕地问:“你为何要毒害我?”
常燕熹提着油灯沿过道大步而行,很快看到太平,太平有一瞬慌乱,转身就要去通报潘莺,他沉声喝住:“跑什么?”
太平连忙站住,朝他拱手作揖,不敢抬头,常燕熹抬眼看到不远讯室里漏泻出的黄晕,喜怒难辨地问:“夫人在?”
太平点点头,比划着意欲解释,常燕熹把油灯往他手里一塞,擦肩而过,走到讯室门前,门是半掩着,他抬手欲推,却又顿住,默站着,听到常元敬在问:“你为何要毒害我?”
是潘莺的嗓音:“我前世的孩子何其无辜,你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当面说过要好生待她,背地里却喂她吃断魂草,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无论是我的孩子,还是肖姨娘的,你都弃如敝履,不妨今世你也好生尝尝它的味道!”
常燕熹脊背猛然僵直,她果然.....果然是.....他发配烟瘴之地后,她还给常元敬生过孩子么!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常元敬不敢置信:“什么前世今世,你这疯婆娘!”他想站起揍她、把她掐死,可行刑的伤处疼痛难忍,令他有心无力。
潘莺道:“你还死不了,我在药丸里添了一味雷公藤,雷公藤和断魂草相生相克,会于每晚三更药效发作,那痛如肝肠寸断,三十日后即没命。你若想活,唯有交待燕云师姑在何处,她或许能救你!”语毕不再多停留,走到门处拉开,竟赫然见常燕熹立在面前,不晓听去了多少,但显然愤怒极了,眼睛乌黑如石,冰冷的没有光彩。潘莺心一紧,去拉他衣袖:“你来多久了?”
常燕熹面无表情道:“你怎对得起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喝道:“来人!”
五六锦衣卫从暗处显身,拱手作揖:“督主有何吩咐!”潘莺愣了愣,立刻知道他误会了,连忙道:“你听我......”
常燕熹显然不想听,心情差到极点,至少现在没听的必要,他厉声下命:“护送夫人回府!”
潘莺还想和他说,锦衣卫已将她围住:“夫人请吧!”再看他头也不回地走进讯室,阖上了门。
心底不由有些失落,他明显在躲他,但想想他总归晚间要回家的,到那时心平气和的把所有讲给他听,他会原谅吧!
她已经知道错了!
也受了报应!
潘莺走了会儿,往后看,乌漆漆一团黑,像有一道厚重的门推着她往前走,有个侍卫低道:“夫人,小心台阶!”她才回过头来,有些茫茫然的。
轿子行走街市之间,现是六月,火日当空,巷陌路口有贩卖沙糖菉豆汤、黄冷团子和江米糕,都是她爱吃之物,此时却提不起兴趣来,太平送她直到院门前,便要告辞离去,潘莺道:“你随我来,还有话问你!”春柳叩门,里头婆子开了,迈槛而入,径自进房,坐在椅上,命夏荷拿来纸笔,直截了当地问:“在诏狱时,二爷何时到的?你详细写给我看!”
太平从房里退出,正看见丽娘指挥着两丫头把湃在井底的西瓜连桶提上来,显然挺重的,丫头劲儿不足,才提半空,手又一松,掉落下去。他该视而不见一走了事,却脚不随心,丫头见他走过来,连忙让开,他抓住绳索很快拎桶到井岸边,丽娘在旁只看着,不曾像从前那般炽热如火。
他拱手作个揖,走出院门,听到门钹因关阖而哐哐的撞击声,心底只觉空荡荡的无个落处。
潘莺一直等着常燕熹,至黄昏时仍不见归府,也没叫福安来报讯,便不再等,和巧姐儿一起吃晚饭,听夏荷禀燕十三来了,忙让请进来。巧姐儿最是高兴,滑下凳子跑到帘子跟前,见到他就拉手:“燕哥哥怎不来和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