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忍了这么久,终于有个不怕死的敢冒头了。无形的啪啪打脸声在空气中流窜,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吃瓜之余,心里无不蹦着一个字:爽!
“别拍了把手机收起来吧!头上还有监控呢,到时候视频流出去闹大了找你啊?”
“嘿我就留着回头自个儿吃个瓜解解闷怎么了,还什么都跟网上发,你当我傻呢?”
“我怎么觉着小唐今儿个是冲着玉石俱焚来的?这么劲bào的都bào出来了,到时候总监脸上都挂不住欸!”
“你也不听听她说的,这些事儿要搁你身上你不急呢?”
有些事在心里埋藏已久,自己想起来的时候总是意难平,可当实际说出来的那一刻,这些曾经觉得难以承受的重量一旦扩散到空气中,竟又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看吧,不过三五分钟就可以释放的情绪,竟然困扰了自己这么久,久到她现在一想起自己以前的懦弱,都恍惚以为那是错觉。
不知不觉间,她不再害怕了,不再畏惧了,不再思前想后优柔寡断了。遇到不公与欺凌,一味容忍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既然自己问心无愧,为何要对这些腌臜丑闻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
陶朵纵然是天不怕地不怕,面对这一大圈的围观的人,心里也是一阵发怵。她色厉内荏的看着唐知意,抬起手指着她,却发现对方眼中没有丝毫畏惧,甚至,唐知意嘴角还泛起了一丝嘲弄,仿佛在说:你所有不敢听的,我都敢说。
她怕了,面对这个疯起来连《流云》总监都敢bào料的疯子,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于是她手臂一转,指向旁边围观的众人:“一个疯子在这疯言疯语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去打卡是想向她一样工资被扣光吗,还是想跟着一起散布上司的流言啊!”
也不知道谁是疯子,大家暗自嗤之以鼻。不过该bào的料都说完了,话到这份儿上也就差不多了,大家纷纷散场打卡上班。
“给人穿小鞋还把人家工资都扣光了,这手也太黑了。”
“再这么作下去,我看总监都得跟她一起滚蛋。”
“我看唐知意今儿是真得滚蛋了,唉,这么好一孩子,可惜了。”
任你嚣张跋扈州官放火,可群众的眼睛和心里都是雪亮雪亮的,谁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家都看在眼里,后台不过一时强硬,水满终究是要覆舟的。
待人群散去,陶朵眯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小声道:“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唐知意,你疯了!”
唐知意冷笑:“不仅是我,我们错就错在一开始就纵容了你。这里不是你家,这里是职场,你作弊,你霸凌,现在就是被自己反噬的时候。公道自在人心,你且好好受着吧。”
说罢,也不管呆掉的陶朵,唐知意缓缓吐出一口恶气,头也不回的往人事部走去。
陶朵呆呆地看着地板,小声喃喃:“她不是……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jiāo完材料,她回到自己办公桌,意料之中的一团糟,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她索xing没了收拾的心思,拍了张照片做留念,然后把一些私人物品往纸箱里一装就走了,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这份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唐知意在公司的人缘颇为不错,一路上都有同事前来不舍的告别,她一一笑着回应,再见二字说了无数遍,当最后走进电梯,大门合上,她缓缓放下手,心想最后也不知何时何人能再见。
走出流云大厦,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释怀。那些不满或愤怒,不舍或失落,通通都消失了。山不转水转,从今以后,有缘江湖再见吧。
正巧了,她这时刚好接到顾飞鸾的消息:“那边情况如何?”
唐知意抱着小纸箱在公jiāo车的候车椅上坐下,捧着手机打字回复道:“一切顺利。”
发出去之际,还在后面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表示自己却是情况不错。
顾飞鸾一看到这条消息就想起了唐知意偷喝到米酒的时候那个得逞的偷笑,忍不住唇角轻扬。
魏刚正在和她谈这段时间的行程安排,见她拿着手机一个人傻乐,便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