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的专注目光,眼角处细小的纹路在拉长着,直到让那双眼睛看起来在笑。
妈妈的眼睛在笑,笑起来的样子一点也不符合她“忧郁美人”的称号。
用来看人的眼睛在笑,用来笑的嘴角却是在蠕动着。
弯腰,耳朵凑近一直在蠕动的嘴角处。
集中精神,倾听。
比蚊子还要微弱的声音在低声唤着:“戈樾琇。”
“妈妈。”
“戈樾琇。”声音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妈妈……妈妈很高兴你……你长得这么大了。”
最后……最后。
风把那声音吹散,变成一缕叹息。
叹息着。
“戈樾琇,对不起。”
最后。
最后,说话的人似乎累了,眼帘也不堪重负的模样,逐渐,逐渐往下,遮挡住三分之二的眼睛,剩下的三分之一定额。
死死定额在一处所在,那处所在仿佛远在天涯,又近在咫尺。
顺着三分之一的目光定额,戈樾琇看到一抹竖着的人影,那抹人影修长挺拔,正以居高临下之姿态俯瞰着她和妈妈。
戈樾琇的脸趴在妈妈肩膀处,从这个角度去看俯瞰她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从猎场回来的人,怎么看都更像……那句话,妈妈一位朋友有时候会说的话,以一种玩笑语气说“特罗耶,今天早上你又是从哪个温柔乡醒来?”。
特罗耶是澳洲人,从事电影工作,和很多模特女明星有过一腿,每次被问到“特罗耶,今天早上你又是从哪个温柔乡醒来”这个问题时,澳洲男人表情一派惬意。
此时此刻,居高临下看着她和妈妈的男人表情怎么看都和特罗耶一般无异。
那么……
“戈鸿煊,今天早上你又是从哪个温柔乡醒来?”
自然不会是在妈妈房间醒来,管家说了,先生昨晚开着狩猎车出去了。
太阳底下又多了一抹人影,那抹人影停在戈鸿煊背后,雪白的脚趾头踩在草地上,丹寇美甲让戈樾琇看得眼眶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