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着。
宋猷烈不想否认这句话来自于他口中。
让他感到困惑地是这话里的内容。
其实他想表达地是:戈樾琇,我为刚刚的愚蠢行为感到十分抱歉,再怎么说,那都是你的伤心事。
字面上的话应该是这样表达。
但心里想表达的是:再怎么说你身上都贴着“精神病患”这个标签,而我是一名思维正常的人,以这样的形式来唤起一名精神病患往日的yin影,这很不道德。
然而——
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那张脸,一如摩尔曼斯克的那个夜晚。
紧闭双眼,一张脸布满泪水,那泪水也不知道怎么的,光是看着就让他心焦。
焦灼,无措,如热锅上的蚂蚁,外加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小伎俩来捣乱。
看惯了她张牙舞爪,看惯了她笑容如花,装疯卖傻也好,明目张胆也好,一律冷眼以对。
怎么就……怎么就屈服于她眼角处小小的泪珠呢?
是因为它看在眼里,是一种无比刺眼的存在吗?
把它消灭掉不就行了,大不了在消灭时力道小一点,就像书里描写的,男人为女人擦拭眼泪的正确方式,要温柔,要呵护,要珍惜。
指尖却在距离她眼角半公分处停顿,防守意识形成,那种感觉就像一名身处禁区的足球球员,把注意力提高到百分之二十,就为了不轻易掉进对手精心布置的越位陷阱。
戈樾琇精通于各种门道。
指尖停顿在距离她眼角半公分处,就怕着,这一秒还可怜兮兮的,下一秒就傲慢嚣张,一副得逞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会上当。
个头比我高又怎么样?本事比我大又怎么样?整天板着一张脸见到我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又怎么样?
还不是上当了。
红红的唇在笑着,很快就笑出声音,笑得不知道有多惬意。
那红红的唇即使到了夜里也不放过他,都追到梦里来了。
无论现实还是梦里,戈樾琇对于宋猷烈而言,都是背上的那支芒刺。
血yè以一种倒灌方式涌向太阳xué。
太阳xué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