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子鸡酱就要简单一些了,做法有些像是辣子鸡,但是又和讲求干香的辣子鸡不太一样,要求有足够多的酱料和油把里面的鸡和辣椒封住。
陆芸花一样一样做,厨房里简直是香气的战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时不时有人进来瞧一瞧、看一看,说两句闲话问一问要不要帮忙,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出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厨房里的小桌前逐渐坐满了人,进来转悠的人闻着香味像是被吸引的磁铁,就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厨房里等起来。
“……?”做好最后一道酱,陆芸花之前还没发现,一转身才看到身后面桌边满满的人,困惑地目光在孩子们不觉飘向几个锅的眼神中转为哭笑不得,转身从陶锅里把烙得金黄的芋泥馅小饼夹到盘子里,数一数刚够每个人吃一个。
把盘子放在桌上,陆芸花声音中带着笑意:“正好饼也烙好了,大家先尝一尝吧,当心烫!”
白巡仗着自己手上茧子厚,左手倒右手,硬是捏了一个饼在手里。
黄娘子看他吃得龇牙咧嘴,表情很是难以言喻,甚至觉得自己和现在这样的白巡争来斗去简直像个傻子。
好在外面气温够低,只等了一会儿饼的温度就降下来,黄娘子取了一个饼观察着它的外表。说实话没有卖的那样好看,她还记得那店家卖的芋头饼色泽更金黄,上面还撒了些芝麻做装饰。
不过味道才是最重要的,她拿住两边撕开,饼中的温度还未降下来,随着撕开的动作蒸腾起一股伴着芋香的白雾,饼皮虽厚,但里面芋馅也不逞多让,厚厚一团,差点随着她撕开的动作掉在桌上。
“好香。”黄娘子轻声感叹,在半边芯子处那满是芋头馅的地方咬了一大口——
入口就是芋头的香甜,芋头馅料里面的水分已经被炒干了,所以显现出一种微干的感觉,但因为炒制过程中有着猪油做补充,这种口感只会烘托出芋头馅料中的甜,带来甘甜之感,尝起来整体还是绵密沙软的。
馅料不算太甜,因为饼本身也有甜味。
小火干烙出来的饼近乎于烤,外表酥脆干香,泛着阵阵属于面粉的香味,虽说外面已经有了脆硬的外壳,但饼的内芯在平底锅中再次发酵,呈现出蓬松柔软的口感,配着里面沙软香甜的芋头馅,一时说不上哪一个更柔软。
“怎么样?”陆芸花也取了一个芋头小饼吃,感觉味道还不错,不禁看向黄娘子。
“差得远呢。”黄娘子先是摇摇头,又在陆芸花变得慌张的表情中“噗嗤”笑起来:“我是说比起芸花你做的芋头馅小饼,我之前记忆里吃过的那个可要差得远!”
陆芸花轻轻瞪一眼黄娘子,瞪完又忍不住抿唇轻笑:“黄阿姐真是……我这个人小心眼,下次这样我可是要生气的!”
至于比不比得上……陆芸花没有再问,有时候对食物的印象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味道,还因为它身上承载着的记忆,特殊的不是食物,而是某段记忆、某段感情、某段时光。
第104章 两种酱料
芋头馅小甜饼大受欢迎,陆芸花前几炉做好的时候都来不及把它们放到箩筐里,只要熟了就会被直接装进盘子,大家一人拿一个就不剩下什么了。
这样吃了好几轮才停下,等大家都吃不动的时候陆芸花才有机会把饼放在箩筐凉着,她无奈说:“这会儿都吃饱了吧?我看着都要吃午食了,这哪里能吃得下锅子?”
“当然……”白巡也吃饱了,但他觉得自己再挤一挤也能吃得下中午的锅子,但是才开口说了两个字就看到黄娘子揶揄的目光,磕巴了一下接着道:“当然……是吃不下的。”
说完他不甘心地接了一句:“不过我们可以晚上吃锅子,正好晚上要冷一些,吃锅子再好不过了!”
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不论其他人吃不吃得下去,她是一点也吃不下了。陆芸花把询问的目光转向黄娘子和卓仪,见他们都点点头表示赞同,便也说:“那我们中午就不吃了,晚上吃锅子。”
“我去砌炉。”白巡起身,特意收腹挺胸,昂首阔步走起路来的姿态不知怎么就是让陆芸花觉得有点微妙的搞笑,叫人情不自禁联想到胸前羽毛丰厚的大公鸡。
显然黄娘子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和陆芸花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卓仪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去把剩下的柴砍了,芸花有事叫我。”
陆芸花:“好。”
接下来就是各自的时间了,孩子们自去学字,黄娘子在堂屋继续昨天没分完的药,卓仪在后院砍柴,白巡在厨房旁边屋子里砌炉子。
只一下厨房就只剩陆芸花一个人了,现在只要把酱放在锅里熬、饼放在锅里烙就行,都是需要等待又没什么技术性的活计。陆芸花把板凳端到炉火面前烤火,手撑着下巴看火焰跳跃,放空了脑袋一边发呆一边等,很是无聊。
雨渐渐停了,这北地的雨不像南方的雨,会缠缠绵绵、欲下不下好几天,它痛痛快快下一场,好似发泄一般把堆积在云朵上的所有阴郁全都落下,一场雨过后又恢复明媚,地上还积着雨水,天光乍破般,阳光却已经如同金线从云中一点一点绽开来。
陆芸花也被这景色吸引,先看了看酱和饼都需要时间,便懒懒地斜倚在门框上望着院子里的积水发呆,金线一般的阳光落在水面,不规则的水面好似泛起了暖融融的金光,如同什么奇幻世界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