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冷哼道:“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个大嘴巴子便抽了上来。伙计傻住了,就像三魂丢了两魂半。
老实说,贵公子的这一巴掌抽在伙计脸上,顶多就麻那么一下,真正惊着他的,是其中一个凶神恶煞的士兵紧跟的那句话。
“——瞎了你的狗眼,连国舅爷都不认识!”
大魏国只有一位国舅爷,那就是当今太后刘婧的亲弟弟——刘夏。
京城——不,整个大魏国民都知道,这位夏爷,那就是个规格外的产物。大魏的律法在夏爷眼里,那就是一坨臭狗屎。
上到皇帝,下到权臣,都对这位夏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限放任。
绀碧楼东家的后台再硬,又哪里硬得过这位夏爷?
伙计的脸色越来越青。刘夏倒吊着眼挖着鼻屎,将沾着鼻毛的一坨弹到伙计脸上,用他一贯慵懒的调调,不紧不慢地问:“知道小爷是谁么?”
伙计嗫喏道:“知……知道……”
刘夏反手又是一巴掌,喝道:“知道还敢拦小爷?”
大掌柜已听到外面的动静,他赶紧迎了出来,赔着笑道:“夏爷驾到,小人有失远迎,该死!该死!”
话音刚落,他便狠狠踹了伙计屁股一脚,翻脸骂道:“混账东西!敢对国舅爷无礼,还不快给我滚进去!”
伙计连同小弟们赶紧哈着腰躲回了绀碧楼。
大掌柜脸上献着殷勤赔着笑,心里却在犯着嘀咕。也不知国舅爷抽着哪门子邪风今儿个跑到这里来。绀碧楼虽然云集了上百佳丽,却是个吟诗作赋、以文会友的地方。姑娘们只卖艺不卖身。而来这里的客人都是些才子雅士。像刘夏这种人是断不会光顾这里的。
但刘夏也是出了名的反复无常,而绀碧楼的女子又是京城最好的。就连先皇在世时都说过,这些才女若不是生得女儿身,个个都是大魏的栋梁。保不齐刘夏也对这些“栋梁”们垂涎三尺。
要知道男人总是对他们尚未得到的事物异常执着。
换做平常,大掌柜断不会赔上这些悉心培养的才女们,而现在,他只想快快打发了这位瘟神,莫惹得他不高兴葬送自己小命。
然而店里的姑娘国舅爷看都不看一眼,带着自家人马径直往最里间的雅间走去。
房内三名青年见门被踹开,皆吃了一惊,抬头愕然注视着来人。
刘夏执起桌上一支刻着“凶”的卦签,手里把玩,定定注视着其中的白衣青年:“你就是曲韫玉?”
曲韫玉不言。刘夏霸气一笑,卦签扔了,高亢了一句极没风韵极没涵养的一句话:“听清楚了,打今儿起,你就是爷榻上的人。”
曲韫玉终于有所动,声音里饱含着受辱的怒火,沉声道:“你说什么?”
刘夏嘴角一扬,手指点着曲韫玉的脑门,龇咧着牙,模样像要把人活活吞了,一字一字道:“小爷说,爷、要、睡、你。”
于是所有人再次刷新了对这位国舅爷的认知,亲眼见证了这位国舅爷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