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景身旁的灯光足够明亮。
走近,顾青瓷搁下自己手里多余的那盏灯,在她的身旁,不请自坐。秋千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了下。
傅景忍不住又侧目。
依旧没开口,低下头,仿佛打定主意要拿她当空气。
“郡主,”顾青瓷顿半晌,轻轻叹气后,没再说什么逗弄她的话,只是叮嘱道,“皇后与郡主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只需让她一次,往日的过节便能全部勾销。她身为中宫,若想刻意刁难,陛下与我都不在宫内,谁能护你?”
大理石台面上的茶盏已凉透,傅景端起抿了口,过浓的茶苦涩。几乎恨极她口中的说法,陛下与她,陛下与她……
所以自己算什么?
一个没出息的拖累,是吗?
傅景双睫低垂,短短片刻,抬脸时露出一个柔和笑容,颔首道:“知道了,我不去招惹她。”
“……”
顾青瓷凝视着她脸上的笑,微拧眉,露出担忧的模样。
不待她开口。
傅景问道:“北伐之事,姊姊觉得半年便能成?”
“少则半年,”夜色朦胧里,顾青瓷的嗓音微哑,“多则数年,亦不奇怪。”
“哦,”傅景撇过脸,并不看她,眼眸望着天边的月亮,语气仍然乖巧道,“我不知道哥哥为何执意北伐,但能明白,姊姊是想跟着挣个大功。”
“……”
傅景轻松地笑道:“姊姊尽管去做想做的事,无需记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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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母仪天下,她要责罚一个小小的郡主
本无可指摘。
可没过几天,燕帝便以皇后宫里的花朵太艳不尊太后为由,褫夺她管理六宫之权,旋即封淑妃为淑贵妃,统领六宫。
淑贵妃上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撤销对景星郡主的禁足惩罚,她带着礼物赶往离朱宫,同傅景交谈甚欢。
燕帝并没有给傅景懂事的机会。
他下了朝,便是来离朱宫和妹妹下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哥哥,你是想废掉皇后,改立淑贵妃吗?”
傅景说话时,正低头在棋盘上落子,手腕一歪,黑子落在了格子的正中间。她指尖按住棋,往旁边轻轻挪动。
听见她哥哥,用过分轻描淡写的语气道:
“皇后的母族已无权势,废她作甚。”
傅景心中沉甸甸的那块巨石,落地大半,却还悬在半空。思忖半晌,认真地道:“哥哥,顾青瓷是归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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