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郑理虽然是姻亲,但是年仅四十,就已经官居正二品,可不是光靠家里人扶持的软蛋,相反还有真才实学,很受皇上器重。
皇上派他过去,表面上是去治理水患,实际上私下交代了什么任务,谁都猜不到,但是江南一干官员全都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这个消息传到宋明瑜的耳朵里时,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过。
萧璟不愧是权谋下长大的九五之尊,权谋之术运用的十分熟练,大黎王朝最严重的弊端就是外戚强悍,两宫太后的娘家都是世家大族,底蕴深厚,朝臣一大半都与两家有关系,看他们脸色行事。
但是一山容不得二虎,于家和郑家怎么可能和谐相处,而且伴随着皇上亲征这几年,两家的争斗已经摆到了台面上,非常不对付。
如今皇上排郑家去江南,于家的祖籍就在江南,这其中究竟什么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恐怕是要对江南出手了,而且于家必定要受到损害。
因此不仅江南各位官员心里难安,就连整个于家都心里惴惴,于国公夫人还特地递了牌子进宫,探望于太后,显然是想从于太后那里打探些消息,可惜于太后完全不知情,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大黎朝不得触犯的第一律法。
再加上当今圣上又不是她生的,感情并不是很深,也就是郑太后这个亲娘不太负责,皇上跟郑太后的母子情也不深,才让她能在宫里安稳当太后,甚至隐隐压了郑太后一头,不然她恐怕早就闭宫清修,不问世事了。
一个月后,江南大震动,郑理查出江南知府贪污受贿三十万两雪花银的证据,当场抄了刘庆州的家,从他家抬出一箱又一箱金银珠宝。
郑理的手段雷霆万钧,直接斩了刘庆州父子的首级,其余刘家男子流放三千里,女子充入军妓,可谓是重罚。
等到于家收到消息的时候,菜市口铡刀上刘庆州父子的血都干了,回天乏术。
于国公极其党羽立刻上奏,参郑理越俎代庖,不过问皇上的意见,竟然直接下了决定。
可惜这些奏折全部被打了回来,因为郑理去江南之前,皇上特地把尚方宝剑赐给了他,郑理有权利处决江南任何一切的贪官,先斩后奏。
皇上不仅没有责怪郑理,甚至还当着众臣的面,嘉奖了郑理一番,真是狠狠地打了于家的脸。
因为郑理走的这一遭,江南的官位空出来大半,显然又被一顿瓜分。于家这时候也顾不上刘家抱屈了,死了一个刘庆州,就扶持别人再上便是了,反正能抢就抢。
不过很显然因为江南大半贪官都出自于家的势力,皇上已经明显不信任他们这方,再加上处置这些人的是郑理,所以郑家势力大获全胜,江南知府便是郑家门生,两家更是斗得跟无压机似的。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皇上塞了好几个清贵纯臣进去,就不那么显眼了。
看着朝堂上郑于两家又开始扯皮了,坐在龙椅上的萧璟不由得忙里偷闲的神游太虚:迟早这江南的官员都是只效忠于他的纯臣,不再是任何仰世家鼻息的存在。
等江南一事尘埃落定的时候,萧璟当晚就去了宸元宫。
宸元宫内灯火通明,彰显着一宫之主的锦妃娘娘有多么的心情甚好。
他赶到的时候,宋明瑜穿着极其华丽的妃位宫装,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好酒好菜,她正在自斟自饮。
“爱妃好兴致。”他有些诧异,转而又了然,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皇上,请。”
桌上摆着两只酒杯,她看到他来,也不惊讶,而是把另一杯也斟满了。
“爱妃知道朕要来?”
他倒是不急了,慢悠悠地坐到她身边。
来之前,他特地没让人通传,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小惊喜,没想到竟然看到这幅场景,连酒杯都准备了两个。
“不知,不过臣妾总是时时刻刻准备着。这寂寂深宫,万一皇上要是来了呢,就不用再临时准备,浪费了大好时光,这世间节省下来,臣妾都能和你多说几句话了。”她委婉一笑。
她这一句话倒是把萧璟说得愣住了,他明显有些不信:“此话当真?莫不是哄朕的吧?”
这一听就是好听话,宫里其他女人也会经常这么说,期盼他的到来,但是实际上真正能一直准备两副碗筷的少之又少。
毕竟这后宫佳丽三千,而分到她们某一个人头上的时间太少了。
或许有人的确会这么做,但都坚持不太久。
毕竟两副餐具,就会提醒用膳的人,她在等皇上来,可是那人却总不来,最后就不再摆了。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反正九五之尊的心太大了,也装不下这点小情小爱。
“在皇上面前说谎,可是欺君之罪,臣妾再想说好听话,也不至于拿假话哄你。”
她是真的没骗萧璟,主要是前世的习惯,反正只是多一副碗筷而已,又不用多费什么神,而且都不用她准备,只需要她多提一句,就自然有宫人们替她时时刻刻想着。
至于皇上大多数时间都不来,她也不觉得失望,反正他们之间又钱权交易,至少合作关系比后宫里其他女人要牢固的多,再者皇上来了,两人也只是说说话,连身体交流都没有,实在是不需要见面太多,免得彼此厌烦。
“好!”萧璟明显很高兴,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相当的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