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艺术广场上的一个别致的街景,生了锈的铁皮车头,以及杂乱的铁轨,还有陈旧的深色油漆,无一不透露着一种工业感的艺术美。
“艺术广场为什么要放一个报废的火车头?”蔺平和好奇地问她。
他觉得,自从跟陶酥熟稔之后,自己的世界观几乎时常被刷新。
比如,他现在竟然已经接受了,那些看起来跟人类特征没有半毛钱关系的画,可以称之为人类的自画像。
“嘛……这个是人类工业时代的艺术象征,”陶酥站在他身边,给他解释,“而且,现代艺术跟传统艺术完全不一样,所以不要想博物馆里那些名画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火车头,算是艺术品?”
“当然,”陶酥点头,“因为在后现代艺术的理论中,任何事物都可以成为艺术,哪怕是一个报废的火车头。”
“任何事物?”
“没错,比如你现在站在原地,转三圈给我看,也可以说自己是在搞艺术。”
“……???”
“行为艺术嘛。”
陶酥笑了笑,然后看着他震惊的样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对他说:“感觉怎么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蔺平和点头,然后反问道,“那你愿意教我吗?搞艺术。”
“可以啊,”陶酥眯着眼睛笑得开心,“不过,油画肯定是不行的,需要很多年的基本功,但如果你想学的是这个,很简单,因为在现在的艺术语境下,‘人人都是艺术家’。”(1)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蔺平和转过身。
他伸出手,握住了陶酥的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无法逃离。
这一次,在宽敞而安全的广场上,绝对不会出现公jiāo车上的乌龙。
蔺平和弯腰,慢慢地靠近她,看到她因为紧张与羞涩,而四处乱转的眼睛后,停顿了一下。
此刻,他距离她很近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
她每眨一次眼睛,卷翘纤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小刷子一样,刷过他的心脏,让他觉得yǎngyǎng的。
陶酥看着男人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一席即将翻滚而涌的巨浪。
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令自己沉溺其中。
秋末,北京萧瑟的风声在她的耳中渐渐失去了声响。
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期待已久、却又陌生无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