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阳慌忙摇头说:“不是的,下官再糊涂,也不可能这般糟蹋自个的女儿啊。是下官的上司,太常寺寺卿的庶子,年龄什么的都与棠姐儿相仿,身份上也正巧相对...虽说是庶出的,可他家太太一向对待子女仁厚,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沈画棠在心里头替那什么太常寺寺卿的庶子捏了把汗,只听得陈嘉琰的声音很郁闷地响起:“本王在少卿眼里还不如那太常寺卿之子了?”
沈君阳额头爆冒冷汗,慌忙摇头说:“不不不,王爷,下官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棠姐儿的姨娘临去之时,下官曾答应过她,一定要让棠姐儿日后做正房太太,不得...”
沈君阳的语音突然就梗了一下:“不得,不得像她一般给人做小,任人欺辱。下官既然这样答应了棠姐儿的姨娘,纵使王爷有所不悦,下官还是要有所得罪了。”
沈画棠不由得就有点吃惊,看来沈君阳对她的那个亲娘是有情的啊,如今既犯着顶撞陈嘉琰的风险也要在他面前争一争。沈画棠不由得在心底佩服起沈君阳来,当年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姨娘怎么死的她虽然不清楚,但想来和刘氏脱不了干系。这沈君阳这么些年明明心知肚明,却依旧对刘氏客客气气,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照沈画棠的认知,她可不认为是沈老爹宽宏大量,像沈老爹这样十年寒窗一点点挣来自己幸福美满生活的人,对仇怨什么的计较得更清楚。那这么些年他这么忍着刘氏的胡作非为,是酝酿着给刘氏整场大的了?
“谁说我要她做小了?”陈嘉琰有些不满地说,“你们沈家都是这般看她的么,认为她只能给人做小?”
沈君阳诧异地抬起头来:“王爷的意思是...这是不可能的啊,小女和您身份相差甚大...”
“皇兄都答应了沈少卿难不成还有什么意见?”陈嘉琰的话怎么听怎么都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沈君阳慌忙摇头:“没有没有,下官怎么敢有意见。”
“那我们言归正传,”陈嘉琰轻咳了一声说,“方才贵夫人和小姐确实对我无礼了,只是本王性子宽厚,也不想去追究那些。只是...”
沈君阳立马紧张地抬起头来。
“只是皇兄方才也随着我来了呢,”陈嘉琰突然扯了扯嘴角,看起来竟有些不怀好意,“贵府的太太和小姐,对皇兄也是毫不客气。依沈少卿看,这可如何是好呢?”
沈君阳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他僵直着脖子看向陈嘉琰,颤颤巍巍地说:“她们不明事理,还请王爷饶过她们性命。其他的...但凭王爷处置!”
陈嘉琰满意地笑了起来。
*
刘氏沈画蕊等人正在碧沅堂里等得焦灼,突然碧沅堂的门被推开,为首的正是一脸铁青的沈君阳。后面跟着先前见过的那个风姿不凡的少年,少年的腿脚看起来是好了些,走起路来虽然还有些微异样可已经不太明显。沈画棠和沈画芷跟在最后面,看到刘氏等人被看管起来的模样什么也没说。
刘氏见沈君阳过来慌忙迎了上去:“老爷,这是...”
却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君阳狠狠一耳光甩在了脸上:“贱妇!还不快跪下给景王殿下赔罪!”
刘氏略显富态的身躯直接被沈君阳的一耳光甩倒在了地上,就连沈画棠在一旁看着都感觉到沈君阳使了大力气,看来他这心中的恨意可真是不浅啊。刘氏却被打得耳晕目眩,有些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向沈君阳。
沈画蕊猛地冲过来扶住自己的母亲:“父亲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如此对待母亲!”
沈君阳看着自个这个蠢到一定程度的女儿就觉得心累,刚要说什么,陈嘉琰却在一旁凉凉开口:“贵府这礼数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沈君阳心中又是一凉,有些勉强地对陈嘉琰一笑说:“那依照王爷的意思...”
“看在她们都是女子的份上,本王也不与她们多做计较。桂嬷嬷。”
桂嬷嬷沉声应了走上前来。
“既然她们不懂得怎么说话,满嘴污言秽语,那只得让她们长长记性,桂嬷嬷,就由你来教教沈家太太规矩吧。”
桂嬷嬷点了点头,突然上前扯起来地上的刘氏,刘氏想挣扎,可也不知道桂嬷嬷的手劲怎么大,在她的桎梏之下自己的挣扎竟然丝毫无用。
“太太还是省些力气吧,老奴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桂嬷嬷那张严苛无情的脸在此时的刘氏看来竟如此的可怕,“当年在宫里头,老奴也是早就干这个干顺手了的。”
桂嬷嬷话音刚落,就抬手麻利地一个耳光狠狠甩在刘氏脸上,刘氏痛呼一声,剧烈挣扎起来,可那桂嬷嬷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攥得她丝毫动不得。
“太太别挣扎了,您得罪了王爷,这就是您应该受着的。若是您再挣扎,恐怕还要再加上一条不服从管教的吧。”桂嬷嬷虽嘴上这么说着,手下却是分秒不停,直把刘氏打得连连哀嚎。
陈嘉琰仿佛没看到眼前的惨状一般,反倒是过去轻轻扯了扯沈画棠的袖子:“站着做什么,坐呀。”
沈画棠脸一红,扯着沈画芷的手坐得离陈嘉琰远远的。
陈嘉琰也找了把铁梨木太师椅坐了下来,似乎是有些遗憾地说:“桂嬷嬷手法虽好,可惜这桂嬷嬷只有一个。府上不知礼数的又都是些女子,也不能让本王带来的那些人近了身。如此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