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画棠还是对陈嘉琰回之一笑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咳咳,”北胡公主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就分开这一小会还这般依依不舍,好像生怕旁人不知晓你俩感情好似的。”
陈嘉琰面色一暗,勉强笑了笑说:“棠棠第一次见太后,劳烦太妃照顾了。”
“呵,她是我媳妇,我这做自然要好生照料的了。”北胡公主更加阴阳怪气了,“景王爷就别担心了。”
她照顾自己?她不给自己下绊子都烧了高香了。沈画棠懒得再跟太妃废话,柔柔一笑道:“太妃,婉怡妹妹,咱们走吧。”
目送着沈画棠进了懿祥宫,陈嘉琰才转身看向陈嘉泽:“我们也走吧。”
陈嘉泽只觉得他王兄的眼神阴冷的可怕,他们兄弟二人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可陈嘉琰对他一直还态度不错,今儿个这个模样是怎么回事?陈嘉泽也不敢多问,跟在陈嘉琰后面便朝永安殿走去。
“二弟最近好像都挺忙的。”陈嘉琰突然语调平静地开了口。
“一些庄子上的事,劳烦王兄费心了。”陈嘉泽突然想到沈画棠老是在府里忙来忙去,很是辛苦,于是语气上不由得染上了醋溜溜的酸意,“王兄日理万机的,我这点小事还值得您费心了?”
“那可是,”陈嘉琰冷冷一撇嘴角,“若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能不费心吗?”
陈嘉泽看着他那双寒霜遍布的眼睛,突然觉得如坠冰窟。
再说沈画棠同北胡公主及陈婉怡一起进了懿祥宫,刚进殿沈画棠就被那一殿的莺莺燕燕绕花了眼,只见一殿的嫔妃穿着各色宫装,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簇拥在一人周围。沈画棠定睛一瞧便知最中央那个就是太后了,太后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圆润丰腴,保养得甚好,此刻穿着身暗红团锦宫装,显得尊贵大气。
沈画棠立即随着北胡公主前去见礼,太后瞧见她立马一脸笑意地将她拉了过来:“这思齐的王妃哀家今儿个可算见到了,早就听闻是个大美人,这么一看和她姐姐还有两分相像呢!”
沈画棠忙笑着附和,本来在边角的沈画鸢听闻此言忙围了上来,满脸堆笑地说:“臣妾与妹妹也是多年未见了,如今可真是想念。”
沈画棠这么一瞧登时吓了一跳,只见沈画鸢身着天水碧丝宫装,头上带了精巧的白银卷须蓝水晶发簪,打扮得倒是和往常一样高贵清冷。只是这身子却瘦成了一把干骨头,整张脸看起来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幸好沈画鸢长得还算不错,不然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可真是有点吓人。
沈画棠就不信她不知道她母亲和妹妹的事,不过她也作势很虚伪地应道:“对呀,我也甚是想念姐姐呀。”
一旁的嫔妃立马都忙着奉承沈画棠,她们都知晓景王现在有多得势,她们虽为嫔妃但实际上可不如这景王妃风光,因此对待他的王妃自然都是态度殷勤至极。
这太后满脸笑意地拉着沈画棠的手仔细端详:“哀家原也道你是个性子好的,这眼见着宫宴也要开始了,哀家正巧有件事要跟你说。”
沈画棠心中立马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但面对太后,她依旧是恭恭敬敬地问道:“太后有何吩咐呢?”
“吩咐倒不敢说,只不过有个人让你见见,”太后依旧笑得满脸和善,从身边拉过一个妙龄少女到跟前,“你也知道,哀家娘家子女稀薄,哀家那一辈也不过哀家和庶弟两人。如今庶弟也因病去了,便只留下了我这侄女儿一个。”
沈画棠心头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只见眼前的女孩大约十五岁的年纪,身段玲珑小巧,一张瓜子脸长得极为恬静,虽说容貌并不是多么地出众,但胜在清甜舒服,一身淡黄色绣柳枝图案的夹袄把她衬得更显温雅了几分。
沈画棠知晓太后的娘家势力单薄,只有一个庶弟还体弱多病,当初太后以四品官之女的身份做了皇子妃还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而自先帝登基之后,太后便被册封了皇后,且这么些年一直屹立不倒稳若泰山。更让人称叹的是,太后坐拥中宫多年却始终没有提携自己的娘家,庶弟身子不好便也没有做官,一直居在家中养病,至于其他旁系的亲戚更是没有在朝为官的。
沈画棠觉得,这也是太后那么些年来一直深得圣心的原因,一个男人即使再喜欢你,可他身居皇位又怎能没有猜忌,偏生太后能狠下心来只做自己的皇后坚决不搞娘家势力。这样便没有外戚专权的危险,皇上便能放心将江山交给太后和她的儿子。
而且太后虽没了娘家势力相护,可人家有先帝护着啊,而且越是这样先帝就越觉得这个女人干净和对自己忠心耿耿,由此便愈加信重。太后既然能舍能弃,一路走到这个位置,想必为人定也不简单。
周围的嫔妃立马哀哀凄凄感慨起佟语惜姑娘的身世,太后笑着止住她们说:“行了行了,哀家刚过了那股难过劲,你们就别来招哀家了。这不,哀家放心不下,把语惜接进了宫来,这眼见着语惜也大了该许人了,可哀家忍不得语惜远嫁呀,想来想去还是让语惜嫁给景王最合适,再一问语惜呢,她正巧也愿意。景王妃,你意下如何呢?”
那佟语惜立即面色泛红地低下了头去,显然也是愿意的。
沈画棠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北胡公主倒是在一旁嚷嚷着开了:“太后娘娘这主意,妾身瞧着是极好的,而且妾身这媳妇性子最是温顺不过,以后和佟姑娘相处起来,定也是和和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