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说,这样的手是钢琴家或者外科医生的手,可惜他既不会弹钢琴更拿不起手术刀,手掌也比一般人要薄一些,父亲去世的一段时间里,外婆经常握着他的手念叨,手掌薄,福薄,手掌软,好命,你这孩子,老天都矛盾啊!
龙曜轩的手比他大了不止一点点,手掌厚重,指甲长度修剪的恰到好处,整整齐齐,干净又温暖的一双手。
这样的手将来会牵着一个怎样的女孩子?
不管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会愿意爱上这双手的主人吧,稳重安全,愿意被他带领着一起走向未来的美好日子。
指尖轻触,离开,那干燥的温暖离开,苏禾跟着抬头,看着龙曜轩微抬着头,对着光线旋转温度计,半长的头发有点碍事,被龙曜轩拨到一边,露出蹙起的眉头,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细细的水银柱,这样的神情苏禾很熟悉,在与他讨论工作的问题时,男人就是总是这样一丝不苟的样子。
“还好,38°低烧,”龙曜轩眉间的小褶子松开来,对着苏禾微笑一下,把体温计放回yào箱,转身又坐回床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现在差不多满城的记者都想逮你呢,发烧也不能折腾,今晚就住这儿吧,明天一早叫钱奇峰来接你。”
见苏禾没有异议,龙曜轩替他掖了掖被角,“我叫了皮蛋瘦肉粥,吃了饭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苏禾喉间哽了哽,他突然很想问问龙曜轩,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太矫情了,手指纠结住被单,扯出一个笑:“都睡了一天了。”
龙曜轩看着他的眼睛,乌黑的眼眸平静似水,掩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却不悲切,像个浑身带伤却打不倒的勇士。
一墙之隔的卧室里,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竟然都是一夜好眠。
苏禾本就低烧脑袋成一团浆糊,加上感冒yào的作用,只是在早晨天刚刚放亮的时候莫名醒来一次。
至于另一个,两天一夜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大罗神仙也靠不住,何况凡人一个。
早餐是吴姨找人送过来的点心和汤,龙曜轩知道苏禾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在他开口说话之前最好都不要烦他,聪明的茶不言饭不语。
早饭吃到一半,苏禾的手机在卧室里响起来。
公司给苏禾配了两部手机,用于工作的一部从昨天夜里就被龙曜轩给关了机,响的这一部上面只有三个号码,也只有三个个人知道,外婆,母亲和赵槿宁。
屏幕上跳动的妈妈两个字让苏禾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很安静,苏锦华的声音等了几秒钟才传过来,“小禾吗?”
苏禾靠在床头,看着透过窗帘没有拉好留下的缝隙打进卧室投在地上的一线阳光,低声应道:“是我。”
那边静默了几秒,不知道是在想怎么开口还是顾忌身边有人,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是压低的: “没什么事儿,就是,就是想问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苏禾并没有告诉母亲自己目前的状况,事实上,这对母子已经有将近大半年没有见过面通过电话了。
他曾经通过熟人问起母亲在婚后的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很好、不错,他也并不认为母亲会以为歌手这个职业和他之前打工兼职的职业有什么不同,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说的必要呢,各安一隅各自过活即使不适合母子,但也是一种生活选择。
没有得到回答的苏锦华显得有些着急,追问道:“小禾,你是不是真去唱歌去了?!”
苏锦华这句带着力量和薄怒的问句让苏禾有一种恍如昨日的感觉。
一般家庭都是严父慈母,而苏禾家正好相反,是严母慈父。
苏禾小时候也淘气,爬树掏鸟窝,下河捉鱼,用铅笔盒夹过前座女同学的辫子,和要好的男同学一起偷邻居老大爷的丝瓜,每次被犯错闯祸都是母亲拿着鸡毛掸子追,父亲挡在前面软言劝阻,再大一些虽然不至于懂不懂就挥鸡毛掸子了,但是严厉的呵斥变成了家常便饭,而父亲还是始终如一的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