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红葡萄酒的味道和许许多多不同种的香粉味道里面,大笑着说着或是荤段子或是其他内容的言论,最后和各家的小姐道别,收获她们满带留恋和风情的眼神和笑容。
“这不太适合。”
杜瓦尔先生脑中过了一遍,确定自己不是这般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这个,也许是阿黛尔小姐提到了复活节的舞会,以至于一下子打开了他某些记忆的盒子。
而此时的氛围又是如此之好,轻松的、舒适的,连空气都仿佛写着自在和自由,在这种美好里于是他一放松不自觉就想多了一些。
“时间差不多了。”他微笑着看向阿黛尔,“也许我们该回去了。”
“当然。”阿黛尔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再逛下去,所有人都该知道自己和他在花园里溜达了很久了。
她并不想传这方面的流言,或者说,哪怕庄园里的仆人能够做到守口如瓶,她也不想在没有什么影子的情况下被人捕风捉影地说道一些不该说的。
“也许您愿意告诉我,您有什么特别爱好的食物吗?”阿黛尔和他一道往回走着,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就要到出口地方了。
珍妮已经在那等候着她,在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一起之后,珍妮明显看起来更慌张了,她并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的人,不如说是来到了巴黎,才一点点地开始学习更深奥的人情世故,但很显然几日几月的功夫这是学不到家的,她勉强绷住脸色都已经十分不容易,但对善于观察的人来说,她脸上那一点担忧、慌乱、心虚的情绪是很明显的。
这个粗心的小丫头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她忘记把杜瓦尔先生会来公爵府上拜访的事情告诉阿黛尔,而阿黛尔巧合地又多呆了一段时间,以至于让她见到了外男,并且两人单独相处了不知多长时间,至少珍妮是把握不住这一点的。
从辈分上来说,这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这位先生妻子已经故去多年,杜瓦尔府上许久未有女主人,虽然暂时没有听说他要续娶的消息,但总归不是那么正当。
不过阿黛尔今天心情非常好,一切都顺利得超乎寻常,于是她可以保证,自己是不会多和珍妮计较的,而且她也不是这样一个严厉的公爵小姐。
“嗯……也许是海鲜?”
如果是其他人,也许杜瓦尔不会直白地回答,他会选择一个更加模棱两可的答案,比如“客随主便”或是“府上食物的美味听闻许久、请不用多客气”这样的万能回应,但阿黛尔笑着问起的时候,他就不那么想要和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客套回答了。
“而且,略有一些挑嘴。”他微笑着回答,从她神色的变化里试探自己的应答是否得体,“我尝试过许许多多家不同的生片海鲜,那种沾着海盐柠檬吃的绝对是最鲜美的……牡蛎、鱼片、或者是其他什么……”
“啊,是这样吗?”阿黛尔笑了,“巧的是我也十分喜欢这样食用海鲜。”
阿黛尔没有忘记自己还没有挑中合口味的新的海鲜供应商,但发现一个自己和对方相同的爱好,尤其这还是对方主动地告诉她的,这让她看起来更加高兴了一些。
“如果不是今天并非那位商人供货的时候,我一定会请您品尝最地道的玫瑰生蚝。”
在杜瓦尔先生微笑着的时候,阿黛尔勾唇,向他提出:
“也许下次您过来的时候,就能够品尝到了,我想举办一个晚宴,您会过来的吧?”
“如果那时有空的话。”杜瓦尔先生这一回没有中套,他折中地回答,而非立刻应下,“我十分欢迎收到您的帖子,莫嘉娜也是。”
“好的,我不会忘记的。”阿黛尔点点头,狡猾地冲他眨眨眼睛,随即拉着珍妮稍一行礼便离开了。
杜瓦尔先生面带微笑地目送她离开,随即在视线落在不远处等候着为他引路的侍者时,又重新恢复了如常的社交性微笑。
“公爵先生已经起来了吗,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他。”
“当然,让您久等了,请这边走。”
三人一道用了一顿十分轻松惬意的午餐,此时阿黛尔已经换上了一套更为繁复的正式衣裙,也重新梳理了发髻,桌上摆放着的则是她今早采摘下来的鲜花做成的插花。
虽然没有新鲜的海鲜,但公爵府本身的厨师就水平不错,做出来的东西也有阿黛尔审查改良,味道自然可以,得到了不少的赞美之词,公爵先生闻言也更加高兴了,毫不吝啬把功劳安到了阿黛尔的身上,并且表示非常欢迎杜瓦尔先生多多到来。
借此机会,阿黛尔也终于了解到了公爵先生对待这位人人口中的大红人的态度。
从他调任升官的消息传过来,他就一直都是巴黎最抢手也最让人在意的优秀人物,尽管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对未来可能会加入他们圈子、与他们自身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关系的新人都会好奇——
就算是过来一个从其他地方来的军官,也会引起夫人们的好奇在意。
更不用说是来了这样一位有分量的家族领导者,他直接带着自己的儿女定居巴黎,已经可以很说明问题了。
公爵先生对他的态度比阿黛尔想象中的要客气一些。
怎么说呢,因为他的年纪、财富和地位,绝大多数时候,大部分人在面对公爵父亲的时候,都比较客气,他也因此流露出几分倨傲的态度,亦是十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