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花都晚报”,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拍下的是荣启元和蔡家杰握手的情景,荣启元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梁咏诗笑问:“荣先生,请问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令您不快的事吗?”
荣启元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的,我想起来了。我正在给照片上的这个学生颁纪念章。但是他没有按照程序做,还问了我一个和毕业典礼无关的问题。他问我,以前行医的时候是否曾经给当地的女xing做过堕胎手术。”
“是这个问题令您不快吗?”
“是的。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被问到是否曾经犯罪,这是对我的人格的怀疑。”荣启元说着加重语气:“我感到被侮辱了。”
陪审团和观众们再次嗡嗡地吵成一团。
“好的谢谢。能请问您另外一个问题吗?在蔡家杰先生问您这个问题的时候,请问您和蔡家杰先生站的位置是怎样的?靠得近吗?当时荣景笙先生所站的位置又是怎样的?”
荣启元想了想,说:“我和蔡家杰先生面对面地站在讲台上,景笙在台下。对了,景笙正好斜对着我。”梁咏诗问:“也就是说,您的一举一动,您的表情的变化,荣景笙先生都可以看得很清楚是吗?”
荣启元点头:“是的。”
“谢谢,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荣启元紧接着问:“梁小姐——请问我可以多说两句吗?”
梁咏诗转头问法官。法官点头,“可以。”
荣启元看向荣景笙,沉声说:“我想借这个机会,在这个神圣的地方,向我的儿子荣景笙先生……道歉。”
荣景笙猛然抬头,庭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荣启元对着荣景笙郑重地一躬身,“景笙,爸爸——对不起你。”
荣景笙嘴唇颤抖,喃喃说:“不……不……没有……”
“我身为你的父亲,却始终没有能尽做一个父亲的责任。你流落在外的时候,我没有能让你过一天好日子。后来你回到我身边了,我一心想着要把你送去国外最好的学校上学,让你接受最严格的训练……但是我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最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和家里的人一起正常地生活,是点滴的关爱。我以为我关心你,担心你,是不用说出口的,你自然会明白。是我错了。我的沉默,让你误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冷漠的环境里,让你觉得周围的人都不关心你。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从来都没有漠视过你,更没有讨厌过你。你是我的孩子,我……我永远都是爱你的。”
荣景笙呆呆地看着他,嘴唇微张,眼角有大滴大滴的水花渗落。
“今天你会站在这里,也完全是因为我。我没有预先告诉你,不必担心我在公开场合会受到攻击,因为特工队的反应一点都不会比你慢。我没有预先告诉你,在遇到意外状况的时候不要轻举妄动,因为那样可能会给敌人更多的机会。我完全没有想到,在你面前惊慌、生气会让你有那么大的反应……你背了本来应该由我承担的责任,我对不起你。”
荣启元说完,深吸一口气:“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谢谢法官,谢谢梁小姐。”
荣景笙站在那里,早已泣不成声。
陪审团和观众席一片安静,有不少人掏出手帕来抹眼睛。
法官点点头,有庭警上来把荣启元带下去了。陪审团也随即退场秘密讨论。荣启元回到刚才的那个小休息室,静静地等待最后的审判。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法官终于开始读判决书。荣启元忍不住站了起来听,屏气凝神,紧张得两手都在发抖。读完了前面长长的一长串内容之后,法官终于宣布:“被告人荣景笙故意伤害罪——不成立。双方如有不服,可以在十五个工作日之内向州法院提起上诉。”
不成立,那就是赢了。
景笙不用坐牢了。
景笙可以回家了。
荣启元立刻大步冲了出去,正好迎面撞上了刚刚出来的梁咏诗。梁咏诗拦住他:“先生,先生,里面人太多了,咱们出去等——景笙马上就能出来了——”
荣启元从她肩膀上看看被一大群人簇拥着的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