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来好,在医院里太可怜了,什么都没得吃。给您做点儿什么带过去,都要被医生化验来化验去的,到您嘴边都凉了。”
郑太太说着瞪白辉一眼。他很配合地小跑过来,扶起荣启元的上身,在下面一口气塞进去三四个枕头。郑太太又提醒说:“桌子。”
白辉做了个遵命的动作,把荣启元吃饭用的小桌也搬了过去。郑太太这才迈着庄严的步子走过来,“先生,夜里睡得好么?”
荣启元用力眨眨干涩的两眼。他不记得自己曾经睡着过,只记得自己一直在……
哭。
怎么也不相信荣景笙在他中qiāng受伤的时候还能说出那样伤人的话。难道荣景笙真的以为自己躺在家什么都没做,就等着给他们四个人收尸?
越想越委屈。他这么大个人,活了几十年都没哭过几次,谁知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居然不知道为荣景笙淌了多少次眼泪。
不管做了多少事,说了多少承诺的话,那个家伙始终认为自己不爱他。或者,对他的爱还不够多。
他还想怎么样?难道一定要把心挖出来看一看才肯相信吗?
凌晨四点的时候荣启元终于止住了眼泪。他打电话给白辉:“通知邵主任,明天带两个密码专家过来。”
他是总统,还是个受伤的总统,偶尔也有任xing的权利。
他打起精神问:“早餐是什么?”
郑太太放下托盘,揭去瓷碗上的盖子:“粥。温度刚刚好,您赶紧喝。”郑太太舀了一汤匙要喂他,他赶紧伸手自己去拿:“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郑太太知道他一只手还能动,也不勉强。一眼瞟过枕边去,“咦?这个不是——”
郑太太疑惑地看向白辉,白辉无奈地垂下头。
荣启元假装没看见那张握了一整夜的纸,“没什么。你们先出去吧,白辉,你先招待邵主任和两位专家,我吃完叫你们。”
白辉不肯出去。
“先生,我读报纸给您听?”
“……好吧。”
荣启元斯条慢理地小口喝粥。白辉在他旁边深吸一口气,读道:“阿美利加天文学家于猎户座附近发现一颗超新星……”
荣启元听得颇有兴致。放下眼前的事,去想象极目之外的一颗寂寞的星星。它隐藏在漫天星辰的光华中间,也亿万年都不会有人向它注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