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云淡淡一笑,和颜悦色道:“徐将军,免礼起身吧!”
徐世绩继续道“臣有一事,要向陛下请罪!”
“哦,何事?”
徐世绩有点汗颜道:“臣本布衣,落草为寇,加入瓦岗寨,遭李密猜忌,进退两难,是陛下招揽,破格提拔,委以重要,臣没念此,就感到皇恩浩荡,想要为国立功,不负陛下所托。但这次南征江淮,却屡次受挫,没有约束好先锋将军张峻,使之数万人中伏覆灭,又退败钟离城,被断了粮草后路,若非陛下星驰来援,这十万大军,恐怕都凶多吉少,作为南征的主帅,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故而向陛下请罪。”
罗昭云看着徐世绩的表情,倒是真情实意在请罪,没有一丝作假演戏成分,点头道:“这次是你首次为帅,难免有一些失误,而且张峻冒进深入,也是贪功心切,违背了军令,与你责任不大。至于江淮军截断了粮道,消灭了你军水师,也是因为北方临时组建的水师无法抗衡江淮水师,前线虽然失利,作为主帅,你虽然有责任,但是,许多客观因素摆在这里,并非完全汝之过错,朕能够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毕竟还是要追责的,罚你一年俸禄,官爵降一品秩,收回南征军主帅令,降为先锋元帅,带兵八万,进攻历阳郡,消灭那里的江淮军残余,清缴江都郡与历阳郡接壤之地的匪患,把江北之地,清剿干净,戴罪立功!”
徐世绩抬头,有些感激,虽说他被降薪降职了,但是,并没有重罚,而且有陛下御驾亲征,那南征元帅的职务自然要被收回的,他成为先锋军元帅,其实带领的依然是自己的兵马,只是换了称呼而已,也避开冲撞圣驾之名。
“多谢陛下开恩,臣这次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好!这回可以平身了吧!”罗昭云笑了笑,其实对徐世绩还是很信任的,比较在大唐史书上,可是有着徐世绩军事领域浓重一笔的。
大帐内内,只有杜如晦、萧瑀等良臣谋士,刚才几人在商议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萧瑀这时开口道:“陛下,我们何时继续乘胜追击,渡江作战,拿下江南之地?还是利用杜伏威,来招降丹阳郡的残余势力?”
罗昭云摇了摇头,说道:“时机不成熟,这杜伏威虽然被我们俘虏了,但是江东的丹阳郡,是辅公拓的地盘,虽然名义上辅公拓是杜伏威的副手和属下,但这一两年来,二人划江而治,各自经营自己的地盘,彼此有了猜忌和隔阂,即便我们抓住杜伏威来要挟,其实对丹阳郡辅公拓而言,毫无用处,他们未必在乎杜伏威的死活,也不会听从他的话。”
“那杜伏威岂不是没有什么作用了?”萧瑀不禁有些失望。
徐世绩、杜如晦等人也都如此想法,觉得杜伏威留着用处不大,接下来唯有强攻丹阳郡,渡江作战一条路了。
罗昭云微笑道:“也并非全无用处,可以派去江南,去游说辅公拓,哪怕没有大效果,也能瓦解丹阳郡的斗志,他们内部观点相左,就会分割成两派,主战与主和,这种分歧存在,会减少我军渡江作战的抵抗力。”
徐世绩听到这里,心中忽然涌起一丝钦佩,暗想陛下对计谋和人心的把控,果然很厉害啊!
第1063章进驻江都城
整军两日之后,彻底将江淮军吸收,清点过后,发现此次消灭了江淮军主力三万多人,俘虏了四万人,逃散和受伤也有数万人。
可以说,这次冒险截击,出其不意,大获全胜了。
杜伏威、王雄诞被俘,阚凌战死,闻人遂安、汪华也都在乱军在被杀了,其余江淮将领死伤数十人,损失惨重。
罗昭云当下命徐世绩,带兵六万精锐,直奔历阳郡,杜伏威的老巢而去。
缺少了杜伏威的驾驭坐镇,历阳郡的士卒望风而逃,根本就没有抵抗,因为消息已经传来,张善安等人提前一步感到,攻击了杜伏威的大本营,掠走了不少的金银财宝,同时将杜伏威可能战死的消息传开,历阳郡的江淮将士顿时逃散,有的渡江投奔辅公拓的势力去了。
当然,大部分的士卒留下,丢盔卸甲,又各自回乡下务农躲避战乱去了,也有人胆子大一些,等着大华朝廷军队赶过来,直接投诚。
等徐世绩带病进入历阳郡的时候,每座城池,根本就没有强攻,兵不血刃夺得,甚至城内的富户、乡绅们,主动迎出城外,欢迎朝廷军队到来。
只有归顺了朝廷,这些乡绅、富户、大豪族们,才觉得更加安全,不用经常被地方诸侯、乱军势力欺压、抢夺。
另一边,罗昭云带着十五万大军,开始向江都城进发。
沿途经过清流城的时候,派人招降西门君仪夫妇,由于朝廷的兵马太多,加上场外张镇州的兵马,以及江淮降军,足有二十万众。
要攻城的话,使用黑火药利器,二十万兵马猛攻,清流城的两万守卒,根本就无法抵挡。
再者,西门君仪夫妇得知杜伏威被俘,就困在大华军营中,二人也没有了继续反抗的意义。
连他们的首领都被抓了,他们负隅顽抗,与城池共存亡,完全没有必要了。
城门开启,西门君仪夫妇,带着城内士卒,卸甲兵刃,空手出城投降。
罗昭云微微点头,派人先将西门君仪夫妇和江淮将佐都收押,听候发落,暂时还信不过这些叛军将领,但也没有杀头,等以后收揽,当务之急,先到江都郡落脚,然后指定渡江作战计划,安定淮南和江都郡,促进朝廷与江淮地方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