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和我喝?”孟知穗神色寡淡,然而眉眼间的风情也好,举止投足的气息也罢,早已与之前的她天差地别。
“不敢不敢,踢馆是不敢了。还没见过喝倒连少的呢。交个朋友嘛。”
眼看着martini已经送上来,两个人就要开始今晚的第一杯,陈邈忽然飞快摘过杯子,饮尽。毫无情调,也没有品尝,纯粹只是为了破坏自己看不顺眼的一场邂逅。
对方愣了几秒钟,也算有眼力见,当即赔着笑脸离开。
孟知穗微微挑眉,继续喝她那杯。陈邈安静地坐着,衬衣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细微透出青筋的手臂。
她酝酿了许久才开口。
孟知穗说:“陈邈。”
“我还没死呢。”他回答。
“我以前经常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被捅破以后,他们的分歧暴露无遗,然而她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终于能肆无忌惮提起过去。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后颈。放在以前,分明是随时都能做的动作,如今却是阔别已久。
陈邈只觉得一点温热传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下意识放松,适才的不快也暂且抛开不提。陈邈回头,侧脸贴住孟知穗手掌心,他有点好笑地说:“又不是狗。”
谁知道孟知穗却一顿。
“这句话,你不是在学谁吧?”她问。
“谁以前也这样吗?”刚结束反问,陈邈就后悔了。
“你啊。”孟知穗说。
虽然说曾经陈邈的原话是“你摸狗呢”。加上当时他才刚洗过头,为了甩开她的手飞快摇头,和打湿后试图甩干毛的狗狗一模一样,把孟知穗逗得放声大笑。
他们喝了几杯,陈邈的脸色本来就不大高兴,这下更难看了。恰恰相反的是,孟知穗倒是非常开心。好像捉弄到了陈邈很满意似的。
“要坐地铁吗?”孟知穗步伐还很平稳,只是两颊微微泛红,让人忍不住伸手去贴两下。
陈邈摇头。
他看到她时不时捂住脸,忽然趁她不注意伸出手,一把握住她说:“为什么你这么暖和?”
“你醉了吗?”她问。
“还没。”他深吸一口气,松开她之后回答。
他们坐计程车回去。
其实随着陈邈话越来越少,孟知穗已经渐渐觉察到了他的醉意。他酒量一直不怎么样,虽然脸不红,平时也不露声色,然而一旦多喝几杯就会昏昏沉沉。
以前林之森还故意给他调长岛冰茶,撒谎说只是饮料而已,等第二天陈邈醒来差点没把他给打死。
他们回了孟知穗家。
孟知穗打开灯,给陈邈拿了拖鞋。这一次,她总算能轻描淡写说一句:“欢迎回来。”
陈邈阂上门,进来时看到她脚腕的痕迹。她回头时也留意到,随口说:“下车时刮到了。”伤口隐隐作痛,反正屋里也几天没请扫过,她来不及脱鞋,直接去拿创口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