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来。”刘荣看出时越的心思，解释说：“我瞒着她，自己来的。”
时越心里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往后退了步将门敞开，“先进来吧。”
刘荣进门站在玄关处望了眼，客厅的地上放着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时越大步过去把箱子合上，“不好意思，刚出差出来，有点乱。”
刘荣点点头：“嗯听丽立说了，我找她要你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她说你在外面出差。”
“你喝水。”时越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两只手轻握在一起。
“不用害怕。”刘荣笑起来慈眉善目，很难跟记忆中的那个女人重合起来，“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个歉。”
说完站起来面对着时越，轻轻鞠了一躬，“对不起，当年打你那巴掌是阿姨太冲动了。”
时越没想到刘荣会跟她道歉，还行如此大礼，震惊的同时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阿姨！不用......不用。”
刘荣抬起头望着时越，神情复杂，“嘉依她应该跟你说了我们家里的情况。”
时越轻嗯了声，扶刘荣在沙发上坐下，“说过。”
“我的丈夫是同性恋。”刘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说话声音有些颤抖，双手紧握起来继续说，“他娶我的时候，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我为了生儿育女，经营家庭，他却为别的男人把自己弄得瘫痪在床，人不人鬼不鬼。”
“我心里恨他，也恨同性恋，但我万万没想到，有天我的女儿也......”刘荣突然哽咽。
时越能感受到刘荣眼中的隐忍和痛苦，却说不出安慰的话，事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无法共情，也不赞同这种一棒子打死所有人的做法。
时越从不觉得同性恋是件值得羞耻的事情，也并不觉得自己喜欢陆嘉依是件错事。
喜欢是种很干净纯粹的存在，无论喜欢同性还是异性，都不应该被三六九等的区别对待。
“所以在家里看到你们拍的那些照片时，才会气极做出那样失礼的事，无论出于什么缘由和身份，阿姨都不该动手打你，也没有资格。”
时越喉咙处滚了滚，扭头瞟向阳台外面，“都过去了。”
“你可以不接受阿姨的道歉，也可以心里对我有怨气，但能不能别把这份怨恨加在嘉依头上，这孩子一直惦记着你。”刘荣说着叹了口气，“是家里一直在拖累她，她那个时候也只是个孩子，很多事情没办法自己选择，说到底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责。”
越听越不对劲，时越以为刘荣今天会重现当年发生的事情，阻止她跟陆嘉依在一起。
可万万没想到她和陆晨阳见她时的态度一样，愧疚自责。
“如果是因为当年我打的那巴掌，你不愿意原谅嘉依，那我再跟你道个歉。”刘荣说着要站起来，时越抓住她的胳膊。
“阿姨，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