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眼中射出崇慕之色,缓缓道:“那是由火鸟星上一个叫溶池的生物处得来的。她教晓了我很多东西,使我把人类的潜能完全发挥出来。可是这种能力却是不能转移的,即使把我的细胞逐个取出来研究,最终亦一无所得。因为那是一种纯精神的能量体,对我来说虽是实质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却是虚无缥缈的经验产物。所以你若想我自投死路,便劝我回去吧!”
姗娜丽娃听得呆了起来,正要追问溶池的事,方舟双目寒光一闪道:“他们追踪系统找到我们了。”
美丽的星图展现在领袖一号战略室一端的巨大屏幕上。
正中处有一点红芒不往闪耀着。
首席军机秘书诺历、总参谋长白树将军、第一师团的正副指挥官雷坡武大将和艾妮少将分立在一身军服、威风凛凛的姬慧芙身旁,一起凝视着那闪跳的红芒。
紧身的军服把姬慧芙美好的线条更衬托得令人目眩,尤其那对比旁边副指挥艾妮更修长的美腿,更使她有若鹤立鸡群,把这些俊男美女全比下去。
总参谋长白树外型非常文秀,冷静从容,是典型运筹帷幄的书生型军人;指挥雷坡武却像座石山般傲岸魁梧,一派无畏的硬汉本色,在仰马星之役里,他是唯一击落对方三艘战舰的人,军功显赫,号称联邦第一猛将,对姬慧芙忠心耿耿,誓死效命。
他在众人里已是最高的了,足有二点二米,可是仍比身长玉立、玲珑丰满的姬慧芙矮了少许,可见她是如何出众。
总参谋长白树道:“现在姗娜的‘明月号’距离我们有八十万公里,朝着天狼双星的方向飞去,但当然他们的目的地应不是在那里。”
雷坡武皱眉道:“真难相信明月号为何可这么快达到亚次光速,不过以我们现在的亚光速,可在一小时内赶上他们。”
带着男儿阳刚之气,亦不失女性明媚之美的艾妮接口道:“那时我们可以利用船上的遥感装置,锁着‘明月号’的控制系统,又或以冷凝液,封闭她尾巴的动力喷射门,还不将他们手到擒来。”
姬慧芙回复了一向的恬适清宁,摇头道:“可惜我们要对付的却是一个可能比黑狱人还要厉害百倍的敌人,天才晓得他还有甚么惊人本领。”
倏地众人一起惊呼起来。
闪耀着的红点消失了,他们竟然失去了“明月号”的影踪。
姬慧芙秀目一寒,冷哼道:“好家伙,竟可以干扰我们的射电通讯网,立即以她消失处为座标,我才不信他能在等微子望远镜下把飞船藏起来。”
芳心竟掠过一阵兴奋,就像和情郎玩游戏那般趣味盎然。
姗娜丽娃和方舟分别坐在驾驶椅内,看着船头正视野舷窗外迷人的星空,感受着飞船无与伦比的冲刺力。
太空是如此宁洽安祥,令人一点想像不到战争和没有意义的争霸杀戮。
方舟操纵着驾驶仪器,看他兴奋的样子,便若小孩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姗娜丽娃的俏目泛起母亲宠爱儿子的慈和神色,抿嘴一笑,离开了座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套银白色衣裤相连的太空衣,命令道:“给我穿上它,裸着身体成何体统。”
方舟愕然道:“那怎会是舒服的一回事?”
姗娜丽娃把太空衣掷在他头上,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不穿衣服的话人家就不睬你了。”
方舟吓得站了起来,苦着脸检视太空衣,一副不知如何穿着的样子,又偷眼看她,试探着道:“有没有报酬?”
姗娜丽娃俏脸一红,把他拉到椅后的空间,为他穿上衣服,柔声道:“见你这么乖,送你一个吻吧!”
方舟大喜道:“你可要教我。”
姗娜丽娃暗叫冤孽,羞喜交集下为这男子穿上他生平的第一件衣服。
当她退开两步,再定睛一看时,俏目立时亮了起来,移不开目光。
他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卓傲不凡,在粗野中注进了文明的气质,那种气度绝对与联邦的美男子迥然相异,却又是别树一格,带着惊心动魄的阳刚魅力,那种性感是她从未见过的。
方舟亦目射奇光,看着她道:“小甜心!你现在起了强烈的性冲动,原来遮遮掩掩反而更能挑引你。”
姗娜丽娃大窘,羞红过耳,扑入他怀里,纤长的玉手搂上他粗糙的脖子,嫩肤和粗肤接触使她更是欲火狂升。
方舟终是曾看过所有爱情小说的人,虽说空有理论尚无实践机会,仍及时吻将下去,封着她鲜艳的红唇。
他那肉眼看不见的生命磁场,卷缠过来,把她完全包裹,刺激着她的磁场,生命立时攀上最浓烈的峰巅。
姗娜丽娃心神俱醉。
她并非从未试过爱情和肉欲的滋味,那是成为院士前的久远旧事了。开始时自然是乐此不疲,可是经历了以百计的年月和不同的对手后,她逐渐生出厌倦,感到那只是一种原始和本能的情绪,并不能使她的心灵得到满足,尤其随男女相恋而来的负面情绪,例如占有、纵情、嫉妒、纯肉体刹那的快感、事后的孤独,终使她舍弃了男女肉欲的追求,转把心神转移到对宇宙的研悟上。
可是在这一刻,她却得到了自出生以来从未试过的欢乐、满足和精神的扩展。那种感觉是永恒不衰的。
方舟庞大无匹近乎暴力的爱,洪水般把她的精神和肉体卷进了狂野的爱流里。她整个人在燃烧着,体内所有分泌不受控制地流遍全身,情绪激烈得使她恨不得融入对方体内,而感觉上确又真是与他浑融无间,那是种强烈而没有止境的情绪,最使她感动的,是在这爱的风暴里,核心处却是出奇的安宁酣适,就像舷窗外壮阔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