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地夫秀清并没有反应。
此时远方另一群翼女疾飞而至,中间的一个翼女明显地比其他翼女出众百倍,这不但因她那对羽翼比其她族人长了近半,更因她银辉烁闪,像给一团圣光笼罩着,望之有若仙界来的仙子。
她身上的银鳞亦非像其他翼女般完全包了颈以下的身体,四肢都没有鳞片,肉光致致,诱人之极。
这翼女领袖转瞬到了方舟身前,其他翼女则散往四周。
近看更不得了,她的脸容有种非人类式的出奇美丽,一对美目澄蓝清澈,闪动着智慧的光辉。
翼女领袖凝止下来,双翼像呼吸般不停微微抖动,眼中射出两道寒芒,看着直立在透明茧中的方舟,神色不善。
方舟很想说几句解释的话,却是有心无力,透明茧内的压力,令他唇皮都动不了。
翼女忽然纤手一挥,茧内压力立减,方舟虽仍不能动作,但已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忙道:“嘿……”
翼女领袖打断他道:“你可知我为何容许你有说话的机会吗?”
方舟若能动作,必会大摇其头,表示不解,现在只能苦笑道:“的联邦语说得比我还好,请告诉我吧?”
翼女领袖玉脸一寒道:“这并非联邦语,而是黑狱语,是你们黑狱魔鬼的言语,而且你是黑狱人最懂伪装的人,竟懂得以眼神向我求情。”
方舟叹了一气道:“小弟的名字叫方舟,刚击败了黑狱人的大帝号,因用尽了能量飞飘到贵境来,这样说够清楚了吗?”
四周立时发出一阵阵鸟鸣似的悦耳声音,应该是翼人族的言语了。
翼女领袖脸上现出惊异的神色,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后,才淡淡道:“你就算要说谎,也该找些可以令人相信的谎话来说,就算你真的是传说中的方舟,亦没有能力击败大帝号,那根本是艘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摧毁的太空舰。”
方舟最怕这异族美人儿不和他说话,闻言笑嘻嘻道:“我并没有说把大帝号摧毁了,而是唤醒了内那被利用了作为动力的火球老兄,由他亲自把黑狱人扫出大帝号外,它自己则驾舰逃走了。”又苦笑道:“可惜这位老兄不但不知感恩图报,还把我和美雅女、北保司、封神三个家伙一起赶到太空去,各自飘浮。情况就是这样了,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嘿!有没有名字呢?”
翼女领袖仔细审视了他好一会后,柔声道:“念在你即要身亡,便告诉你吧!我就是翼人族的族长夜星了,这特别以黑狱语言起的名子,有点意思吗?”
方舟呆了一呆后,失声道:“我说得这么清楚,仍不肯相信我不是黑狱人吗?”
夜星俏脸转寒,冷然道:“我们是天生的直感者,可以擦辨善恶,只有黑狱人的思感是在我们能力之外,但仍会使我们生出某种特别的感觉,所以才清楚无误地知道你是黑狱人。方舟早该死了,否则为何七万多年人类都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呢?不要告诉我你是在某处躲到现在才出来活动筋骨吧!”
方舟差点呻吟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只知们是天生的固执者。”又不耐烦地道:“杀便杀吧!不过们将来知道杀错好入时,不要后悔就行了。”
夜星淡淡道:“在我们的语言,并没有‘后悔’这种人类的情绪。”语毕双翼一振,冲天而起,在方舟上空盘旋起来。
其他翼女一起有力地拍动双翼和手臂,手撮成刀,遥指着中心处的方舟,摆出行刑的格局。
透明茧内压力剧增,挤得方舟想抗议都办不到。
方舟心中苦笑,这么就一命呜呼,不过看来都难有脱身的方法了。
美雅女正在“大三角”号的主控室内默思时,封神通过力门出现在她身前。
对美雅女来说,沉思就是生活和享受。
她虽然不能像撒拿旦和天美般一点不漏地拥有两个宇宙世代的回忆,但由于她和封神、北保司两人是由撒拿旦与天美第一次分裂而产生的生命体,比之其他黑狱人,不但能量强大得多,亦隐隐承继了部份经验。正是如此,每当她静心默想时,某些以前发生的片段和感觉,便会涌上心头,而她却是以“人类的角度”去重新体会。
与人类身体结合的过程不但不是一蹴可就的事,即使经过了八万多年,这过程仍在进行中。
人类虽在很多地方不满自己,但只是源于其芷两极间的不平衡特性,事实上比起宇宙大多数生物,人类的感官、本能和情绪,既是错综复杂,又是多姿多采。
任何一段送至美雅女感官的信息,及由其感官传送出去的信息,都因她的情绪和欲望而千变万化,难以捉摸。
要驾驭人类的情绪,就像要控制一辆被无数不听指挥的野马拖拉的马车,结果只能在原地兜儿转转。
在与人类的斗争中,黑狱人虽占尽上风,但实质上他们却被夺来的身体逐渐同化着。
这使他们对人类有着本能的恐惧,一天未把人类灭绝,他们也难以安心。
美雅女现在只能通过人类的感官去认知这个世界,眼睛所见的色彩、耳听的声音、鼻子嗅到的气味、舌头尝到的味道、身体的触觉,无不是以前未进入人类身体前没有梦想过的。通过这些感官,现实被分裂成充满生命力的碎片,再由神经系统凭着这些资料拼图般把碎片结合在一起,形成了眼前的世界,再触景生情,生出了情绪上的反应,这种知感的方式,美雅女既感到很大的享受,亦有种莫名的恐惧,那是种非常矛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