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为什么?唉,像郡主这样的千金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想必不善操持家务。她要做我们家的当家主母,只怕还差了一些……”
还有人在交流美容经验:“表兄真是的,为了逗我开心,竟煞费苦心去捕蚌妖,巴巴儿地送了一斛蚌珠过来,让我磨成粉敷脸用。他当我没见过世面,稀罕这些身外之物么?”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蚌会产珠。我平日里用的珍珠粉,都是用拳头大小的鲛珠来磨,细腻光滑,异香弥漫,那才真真是极好的呢。”
……
以下省略。
简而言之——
写作谈天说地,读作吹牛放屁。
一边敢吹,一边敢信。
聂昭站在远处,不经意地听了一耳朵,只觉得仿佛误入凡尔赛文学大赛会场,奖品是一座梦想芭比豪宅,就是她用脚趾在地上抠出来的。
她四下里环顾一圈,见有个衣着朴素的书生坐在角落里打盹,除了脚边一口半人高的书箱之外,周围冷冷清清、无人理会,所有凡尔赛选手都捏着鼻子避而远之,唯恐沾染了他身上的穷酸气。
聂昭面色稍霁,忙不迭地拉住暮雪尘:“师弟,我们坐这边。”
原本两人应该扮作兄妹,但暮雪尘生得太嫩,聂昭总觉得有些别扭,便改口叫了声“师弟”。
“……”
暮雪尘好像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也没与她计较,好说话地点点头:“嗯。”
他们一行人穿过人群,紧挨着那穷书生坐下,与凡尔赛文学大师们保持距离。
聂昭刚一落座,便用胳膊肘戳了戳哈士奇,压低嗓音道:
“这仨瓜俩枣,瞧着质量不太行啊。现在的考生,都是这种……呃,很有想法的风格吗?”
“可不是嘛!”
哈士奇一拍大腿,“咱们筛选仙官,那都是大浪淘沙,挑花了眼才有一两个能看的。说起来,阮仙君看过去年的卷子,他们口中那个‘镇国公世子’,倒有几分真才实学……”
一人一狗正说到这里,忽然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呼:
“放开我!别过来!!”
聂昭抬头看去,只见有个年轻姑娘一边尖声呼喊,一边惊慌失措地跑进船舱。
因为跑得太急,她进门时踉跄了一下,鬓边发簪“当啷”一声落地,满头散乱的青丝被冷汗濡湿,看上去十分狼狈。
她一边仓皇后退,一边凄声恳求道:
“我不回家,我要去都城应考!你们放过我吧!”
在她身后,七八个高大魁梧的黑衣护卫手按剑柄,气势汹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