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个……那个谁!那个养胖狐狸的道友!下面危险,你快上来呀!”
趴在崖边观望的黎幽:“?”
你礼貌吗?
聂昭的喊声与山风一起传来:“我没事!你们都上去了吗?有没有谁丢了?”
少年们这才如梦方醒,慌慌张张地四下张望,寻找与自己相熟的同伴。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发现——
“包师兄呢?”
“包师兄不见了!难道,他还在悬崖下面……”
就在此时,又有一阵凄厉刺耳的惨叫声响起,分明是自崖谷深处传来。
聂昭一眼扫过,清清楚楚看见包九金拽着一根树藤,壁虎一般紧贴着峭壁,正将手探入一个藏在岩洞中的鸟窝。
“……”
聂昭面色一沉,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让对方自生自灭。
可惜现场不止她一个人,哪怕是为了维持人设,她也得象征性地伸一把手:
“包道友——包道友——你快过来啊——”
包九金:“???”
你在十丈开外伸着手喊我“过来”,这是什么新型的召唤术吗?
看上去一点用都没有啊?
这包九金也是个人才,分明已经吓得肝胆俱裂,满头满脸大汗淋漓,两条腿抖得像要从胴体上飞出去,却死活不肯放开那鸟窝,甚至还破罐破摔地一伸手,从鸟窝里掏出了一颗蛋!
聂昭倒抽一口凉气:“包道友,你是打娘胎里没带蛋吗,这么饥渴?”
“你、你懂什么!”
包九金的嗓音和大腿一起直打摆子,唯独握蛋的手岿然不动,“只要有这颗蛋,我就能进入内门,成为货真价实的碧虚湖弟子!十年了!我在外门蹉跎十年了!再没有成果,就只能收拾铺盖回家……”
聂昭喉头一哽,又将方才倒抽的那口凉气重重吐了出来。
“不是,大哥,你自己琢磨琢磨。”
她耐心告罄,那一点表面客气飞快地见了底,只剩下阴阳怪气,“放下蛋,你最多就是回家;拿着蛋,你马上就会没命。怎么,你和家里有什么深仇大恨,宁死也不肯回去?”
包九金:“……”
扎心了,老铁。
就凭他这一瓶底的阅历,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无非是他当年不知天高地厚,以“天选之子”自居,在父老乡亲面前吹了个圆不回来的牛,如今牛皮破了,没脸回家而已。
赤裸裸的逻辑漏洞有如空门大敞,被聂昭一句话毫不客气地扎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