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吟风心疼地搂住她,轻拍她的背安慰,过了会儿,问:那我呢?我在哪儿?
我不知道。
他叹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根本没什么地位。
胡说。文萱的脑袋从他怀里钻出来,梦境已飘远,她清醒了不少,脸上多了点儿被叶吟风逗出的笑意,幸亏你没到梦里来,不然我又得多添一分担心。
你怎么没想过,如果我在你身边,至少可以帮你把小冬抢回来。
文萱静默了片刻,轻笑:可能在我心里,你跟小冬一样,也是个孩子,帮不了什么忙,却总是要我操心。
叶吟风轻抚她顺滑的发丝:文萱,知道吗?其实你是个很要强的女人。
这一点他们结婚后没几天他就发现了,文萱极有主见,很多事情都拿得定主意,也很少有事要麻烦他。
文萱默然不语。
叶吟风沉吟着开导她:我们现在是两个人了,我是你丈夫,你有麻烦的时候尽可以来找我,不必自己偷偷扛着。否则,你为什么要结婚呢!
或许是梦中的余悸犹在,文萱没跟他辩论,而是乖顺地重又钻进他怀里,温柔地点了点头。
叶吟风等着她说些什么,他几乎可以肯定文萱心里有事,可等了许久,她都不开口,只是缠绵地蜷缩在自己怀里,安静得像一只刚归家的猫咪。
第十二章 天翻地覆
拿下江润的单子并未让叶吟风有多振奋,且不说这项目他赢得莫名其妙,几乎谈不上成就感,项目实施后层出不穷的负面传闻也搅得他心乱。
设备安装了一半,崔友新就从江润带回来傅澄宇被检举受贿的消息。
傅澄宇是力助迈信拿下项目的江润高管,如果他倒了,极有可能牵累迈信,叶吟风第一时间让冯远哲去确认财务方面有无破绽。
冯远哲倒是信心满满:我们给他的钱都是找地下钱庄兑汇的,没有痕迹可查,而且又是打到傅总国外的账户上,只要他自己不供出来,外人没法抓着把柄。
对于客户吃回扣的事,叶吟风也一直很无奈,不给就意味着你在这个项目里一点机会都没有,给吧,却会给双方都带来风险,而且高额行贿也稀释了项目的利润,有时简直就是为了占市场份额而无偿地做义工。
整体市场的不景气加上行业不景气,让叶吟风感到压力极大,而转型也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实现的,不仅需要财力物力,更要决策者有一双洞察前景的锐眼。这最后一点,叶吟风自愧历练得还远远不够。
提心吊胆地装完了设备,傅澄宇被检举的事却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叶吟风以为不了了之了,刚要松一口气,孰料风波又起,这次居然还跟文萱有关。
传言令人难以启齿,带给叶吟风的不仅是愤怒,还有隐藏在愤怒背后的种种疑虑。
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清楚。
此刻,叶吟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略带恼怒地问崔友新,后者则吞吞吐吐,一句话非得掰成三句来说:就是有人,有人说邱董跟,跟傅总有有那种事,我们才
叶吟风的脸一阵白,一阵青。
崔友新慌忙住嘴,难堪地叹气,他知道叶吟风是极要面子的人,可纸包不住火,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他不能听见了不说:叶总,我也知道,这肯定是那些眼红的人造谣胡说,但咱们没法去堵别人的嘴,关键是怎么采取措施来辟谣。
叶吟风控制了下情绪,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只得低声吩咐:你先出去吧等等!先不要行动,也不要在公司里随便议论让我好好想一想再说。
嗯,我明白。
崔友新出去后,叶吟风独自坐在软椅上,闭起眼睛,手指缓慢揉捏着鼻梁,心里却在飞快地思索着各种可行的应对策略,但多少有些被动,而最令他不舒服的是,某种不祥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关于文萱和傅澄宇之间的事,崔友新断言是谣传,可叶吟风相信,无风不起浪。
当初迈信能轻易拿下江润,叶吟风就觉得奇怪,直到之后不久的某天下午,他偶然在文萱店里邂逅傅澄宇时才略有所悟,为此还跟文萱吵过一架。
文萱则解释说她是先认识了傅太太,之后才认识傅澄宇的。
我知道你在争取江润的项目,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能拉拢一下他们夫妇?文萱显得振振有词,我给傅家送了不少名贵的家居装饰品,也曾经跟他们一起吃过两次饭,不过也仅此而已,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她的说法合情合理,但叶吟风依然不高兴: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公司的事你不再插手?再说,江润的事太复杂,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你现在这样做,不是多个把柄给外人?
文萱不以为然:我才不管外人怎么说呢!只要你能拿下江润这张单子,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她走近他,语调忽而变得轻柔: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你输了舜英之后在高架上飙车我不希望那样的事再发生,我要你过得开心。
叶吟风哑口无言,同时被文萱的良苦用心感动,也对自己的小人之心暗存愧疚,此后,他没再追问这件事,两人自然也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