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平忽然后悔没有仔细挑选了,竟送了她一本这种东西。
他合上书,将书放回原处,只当没翻过。
院子里,今晚秋月、郭兴又是大赚一笔,带出去的货几乎都卖光了。
阿娇让两人快去休息,养精蓄锐留待明日再开张,她抱着钱匣子与剩下的几样货物去屋里对账了。
赵宴平仍然坐在那里看书,阿娇见了钱就忘了话本子,喜气洋洋地坐在他对面,先拨弄算盘算了一遍今日该进账多少,再一一清点钱匣子里的碎银与铜板,昏黄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她柔美的脸庞,一双杏眸亮晶晶的,倒映着一枚枚铜板、一块儿块儿碎银。
“官爷,今日竟然赚了快四钱银子!”
清点过后,阿娇激动地对官爷道,青葱似的玉指不自觉地动了几下,心算道:“照这样下去,只要不下雨,咱们一个月能赚十两多!”
赵宴平也没想到她的小生意会有这样的造化,阿娇的绣活儿好,妹妹的胭脂好,秋月的揽客手段高,三者缺一不可,然而最重要的,还是阿娇想到的做生意的点子,否则齐家的棚子放在那里,他与老太太也绝不会想到去赁下来。
赵宴平也爱财,但取之有道,这也是他暗中帮阿娇撇开老太太的原因。
“不早了,洗洗睡吧。”赵宴平合上书,提醒她道。
阿娇笑着将大部分银子放进自己的钱袋子,小部分留在钱匣子里明日找零用,然后去外面洗了手,关上堂屋前后屋门,走了进来。
赵宴平已经在他的地铺上躺着了,闭着眼睛。
阿娇见了,便去吹了书桌上的油灯。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毕竟是七月了,白日再热,入夜都清凉很多,吹得人身心舒畅。
阿娇坐到床边上,看着官爷的身影,她莫名有些心痒,觉得今晚这么美好,不该就如此结束。
阿娇想,她一定是中了那本书的邪。
可是只有她自己中邪了,官爷没中,她若就这么直接地躺到官爷身边去,官爷喜欢也就罢了,万一不喜,阿娇得多没脸。
阿娇先躺到床上,放下帐子,然后问他:“官爷,你困了吗?”
赵宴平早已睁开了眼睛,闻言道:“还好,怎么,你睡不着?”
阿娇仰面躺着,小手搭在胸口,不好意思地道:“是啊,闭上眼睛就能看见算盘,忍不住盘算往后能赚多少钱,怪难受的。”
赵宴平也有过这时候,那时他还没有当捕快,还在老家一边种地一边打零工,越穷越想赚钱,拿了一次工钱便控制不住地去算再干几个月就能拿到多少银子,地里有了一年好收成,便会想如果年年都风调雨顺,再种多少年就能攒够多少钱。
阿娇赚的越多,想的就越多,这会儿小脑袋都快炸了吧。
赚钱是好事,但也会带来或大或小的烦恼。
赵宴平帮她转移注意力:“我刚刚看了两个案子,要听吗?”
阿娇当然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