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我也有一段多愁善感的时期,读新月派的诗集,却发现文人只要在文字里倾泻了太多的情感,很容易就变得滥情起来,于是,我发现大多数文人都是滥情之人,活跃在他们笔下的女人永远不止一个,从那时起,我就发现了,在青史上留名的大多数人,他们都不是钟情之人,身边却是伴随着不止一个的红颜知己。”
“后来,我爱上了童话,却发现童话也是恐怖故事。”
钟情不一的男主不一定是王子,还可能是一个花花公子。
她那时候还是十几岁的年纪,虽然早熟却还是一个小女孩,她当时无意间知道她喜欢的一部动画中的男主是一个花花公子,里面的女巫是他的前女友,还有数不清的红颜知己,那时候,她好像也伤心过一段时间,自此爱情观一步步走偏。
现在想起来,她还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幼稚,不是吗?
那是一段很幼稚的岁月,在汤蔓看来无疑于黑历史,谁也没有告诉过,现在,她也不可能告诉司嘉禾。
也是在那个时期,汤蔓逐渐卸掉了关于爱情的美好想象,她逐渐意识到爱情不只是对于一个人,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有许多段爱情,他们喜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类型,一个模糊的框架。
“所以,嘉禾,不要消耗掉我对你的最后一丝欢喜。”
第52章脖子上的红痕。
汤蔓的语气温柔,却又带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当然,写这可能也称不上敷衍,只是有的话说的太多了,很难就再走心。
她摸了摸司嘉禾的脸颊,动作轻柔。
“嘉禾,我们以后也不是不能见面了,分手的情侣也可以作为朋友相处的。”
这句话汤蔓自己都不太相信,但是在这种柔情蜜意之下,司嘉禾的心竟然平静了一点。
可是,司嘉禾依旧低垂着头,手中揪着一侧的衣角,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声音,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刚好对上汤蔓的目光,他刚要低下头,却又抬了起来,抿了一下嘴唇,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蔓蔓,你真的要和他结婚吗?”
汤蔓说:“是的,不出意料的话,我们会在今年订婚。”
司嘉禾这次没有哭了,因为他知道,这次流再多的眼泪也没有用,汤蔓不会回头,当年分手时,那般坚决地一次也没有回头,如今也是这样。
他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汤蔓,手忍不住移动了一下,拽住了汤蔓的裙面,握住对方的手。
“蔓蔓,不要放弃我。”司嘉禾哀求地说道,“你、不要放弃我,我可以好好地治病,听你的话,再也不任性了。”
“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汤蔓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嘉禾,现在已经晚了,我先离开了,明天你去见贝医生吧,按时吃药,按时看病,不要任性了。”
“嘉禾,我希望你好好的。”汤蔓最后说了一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再这样我也会视而不见,你知道我的性格,绝对会说到做到。”
司嘉禾不说话。
汤蔓俯身把一旁的医药箱收拾好放回原位后,站在司嘉禾面前好一会儿,然后她才准备离开,向门口走去。
司嘉禾察觉到了汤蔓要离开的心思,也立马站了起来,全身紧绷了起来,干涸的双眼立马有了湿润的痕迹,可是坚强着没有再流泪,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汤蔓身后,等到汤蔓手放在门把手上时,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拉住了汤蔓。
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在汤蔓迟疑间,他转了身,拉着汤蔓的手背抵在门口,泪眼娑娑地看着汤蔓,抿着嘴角,倔强地像个小孩子,就是不让开,不放她走。
这下汤蔓也无奈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之前会觉得司嘉禾虽然是一块蜂蜜糖,缺有时候太过粘牙的原因,不知道对方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形成了一副这样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十分合她的意,可是某些方面,她又觉得有些粘糊了。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僵持不下,汤蔓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司嘉禾才把手机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显示屏幕。
是谢立打过来的。
她留在上面的时间太长了。
汤蔓没有接通这个来电,她看着司嘉禾,决定不再多说。
在这个男人面前,你是一步都不能退的,司嘉禾深知顺着杆子往上爬的道理,并且做的熟能生巧。
她在这里稍微退一步,司嘉禾就能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扒着她让她这个晚上出不了这个门,然后之后就一直纠缠不休。
“司嘉禾,我要订婚了。”汤蔓声音很轻,却很有重量。
“是真的要订婚了,甚至可能还会结婚。”汤蔓说道,“嘉禾,你不要把自己变成自己最为讨厌的那种人,而且,你也知道,我讨厌别人对我纠缠不休。”
司嘉禾低头,装作没听见。
这时候门外的铃声响了起来,司嘉禾仿佛受惊了一样抬起头,看向汤蔓。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谢立应该是在下面等不住了,或者说是汤蔓没有接电话,让对方坐不住了,所以上了楼按了门铃。
汤蔓伸出一只手抱了抱司嘉禾,然后拧开了门把手,随着一声咔嚓声,司嘉禾还是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汤蔓就像没听见一样,脸色平常,她绕过司嘉禾,在即将打开门之前,还是说了一句。
“以后自残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做了,手腕上留疤不太好看。”
“我和贝尔雅说好了,你明天上午过去见她。”
然后,她就像无数次离开的那样,头也不回的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门轻轻地被一股推力关上,汤蔓走了出来,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谢立,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神色安静,头发柔顺地贴在耳边,额前还有一些碎发落了下来。
里面有隐隐的啜泣声传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寂静的深夜中,汤蔓隔着一道门都能听见。
谢立也听见了,光是站在门外,他都能感觉到里面的人的伤心,可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