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
他没说什么,但显然不开心了,面色冷淡地拎起了茶壶又倒了一杯,蓦地想起刚刚被烫伤的事,他的动作一下停住,神情僵硬起来。
【完蛋!朕怎么又犯这个错,她一定在心里偷偷笑话朕!】
花宜姝的确是笑了,她肉眼可见变得热情起来,凑到他身边道:“我原以为陛下会独断专行,没想到竟然还会问询一个小丫头的心意。”
李瑜:“不是你说她是你认定的妹妹?”
花宜姝想着他心里委屈,赶紧顺毛,“陛下果真是明君,半点没有史上那些昏君肆意妄为、罔顾民意的毛病。”
李瑜忍着不去看她,只盯着面前的茶水,“是吗?”
花宜姝笑盈盈道:“这是自然,陛下最最英明神武,简直是天人之姿。”
【刚刚还给朕甩脸色,现在又要夸朕,你比史书上的昏君还要反复无常!】
花宜姝眼也不眨地听完他心里的抱怨。
就见李瑜缓缓道:“看在你说了实话的份上,朕原谅你。”
花宜姝:……
你说这句话时,敢不敢将脸转过来。
花宜姝盯着他干干净净的侧脸,忽然有些心痒,想也不想便凑过去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李瑜眼睫明显颤了颤,他立刻转过脸来,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你……”
花宜姝就冲他笑,“妾身怎么了?”
李瑜蹙眉,目光纠结起来。
【你怎么这样?哪有你这样的!动不动就亲,我们才刚刚吵完架!】
花宜姝疑惑,吵完架亲亲怎么了?吵完架还可以上床呢!
【吵完架应当冷静一天,不,一个时辰!等彼此想清楚了再和好!哪有你这样快的!】
【你一点儿都不尊重吵架!】
花宜姝:……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姑奶奶不做这么浪费时间的事。
她也不管李瑜的纠结,直接道:“既然陛下不做强行赐婚的事,那何必来寻我商量?直接将安墨找来问一问岂不更好?”
【什么强行赐婚?朕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吗?】
【朕是想成人之美,图个心里高兴,你以为朕做什么费这个功夫?】
李瑜的眉头又蹙起来,嘴上却一本正经道:“哪里有如此草率的。”
花宜姝:“那陛下说说,怎么才不算草率?”
提到这个,李瑜仿佛十分自信,他微微一昂下巴,道:“安墨是你的人,林子欢是我的人,自然是你我先商定好了条件,再由你去探探安墨的意思,她若有意,朕立刻写圣旨赐婚,她若无意……”李瑜语气笃定,“她应当不会拒绝。”
花宜姝假笑,“陛下何以认为这安墨和林侍卫两情相悦?”
李瑜:“朕自然看得出来。”
【朕听别人说过!朕还站在窗外偷偷看过!林侍卫拼死救安墨,安墨日日去照看他,他们两个坐在床上脑袋靠脑袋一块画画,有说有笑嘻嘻哈哈。倘若不是两情相悦,一个姑娘家能坐到男人的床上去?】
【花花,你是没有看见,但凡你看见了,你一定也会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
【再说了,哪里有将小姑娘直接叫过来问的?那当然是你找她私下说好,咱们再明面上走个过场。】
【哪怕是冰人安排相看,也总得先让两家父母看过后应允了,才能走下一步,哪里有上来就让两个年轻人相见的?朕既然要做这个媒,当然也要按着规矩来办事。】
[朕第一回做媒,你你不要打击朕!]
花宜姝:……
她第一个反应是李瑜这媒人还真有模有样,第二个反应是:大意了,她没有想到安墨竟然不拘小节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她真喜欢那个林侍卫?
花宜姝也不确定起来,毕竟她还真没看过那两人是如何相处的。
不过没关系,这不妨碍她破坏掉这门亲事。
“陛下既然要商议条件,那咱们就好好谈。这两人门不当户不对,我以为不可。”
李瑜:“安墨已经记在你父亲名下,她也算是刺史府的千金,林子欢虽然只是个侍卫,但他将来会继承永昌伯的爵位,如何不门当户对?”
花宜姝微笑,“陛下想错了,我说的不是门第,而是家风,我花家几代忠烈,我父亲从不做有违伦常之事,至于林家……”她摇头,一脸嫌弃。
虽然她这个刺史千金是假的,安墨的身份也是假的,但不妨碍她理直气壮。
李瑜明显早有准备,“林侍卫已经求过朕,倘若他成家,朕就下旨让他和永昌伯府分府而居,只要大门一关,他们自可以过自己的日子,永昌伯那污糟人打扰不了他们。”
【放心吧!安墨是你的妹妹,也就是朕的妹妹,朕不会看着她吃苦的!】
花宜姝眼睛一亮,对哦,永昌伯再大还能大得过皇帝?皇权之下,他再厉害也只能做个龟孙子,更何况他的名声早就烂臭了,林子欢将来分出去,舆论也是站在林子欢那一边。难道林子欢去当御前侍卫,就是为了和他父亲分割开?这样看来,这人也不算是个蠢货。
她道:“陛下怎么会突然要给这两人做媒?莫非也是林侍卫求的?”
李瑜理所当然道:“他是男子,自然该他主动。”[难道还等着安墨主动吗?他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