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西子湖光,苏州的园林绿荫,扬州的三分月色,凝固,恰如其分,聚集在这张脸上,不多不少,刚好。
孙希被看得低下了头。
崔夫人旁边侍立的老妈妈见她神色不对,也看向孙希这边。她嘴巴微张,立马警觉地扶住崔夫人的手。崔夫人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暖流,双眼直视老妈妈,满是惊愕。
卢氏这时候也察觉到崔夫人的不适,关切地问道:“崔夫人,可是身体不适?”
崔夫人再次看向孙希,失了神般,愣愣地问:“这位是?”
卢氏犹豫道:“这是小女孙希。”
崔夫人捂住胸口,顿觉头晕晕的。她扶住老妈妈的手,挣扎着坐起来。
孙希竖耳听得几声环佩响,不由得抬起头,只见崔然母亲眼眶微红,正朝她走来。
什么情况啊?只不过笑了一声,不是才说不怪我了吗?怎么这副表情?孙希百思不得其解。
崔夫人忘情地摸着孙希的脸,旁边的妈妈讪笑道:“夫人和贵府小姐有缘,卢夫人莫见怪。”
此时卢氏再粗线条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她对孙宁挑了挑眉,示意她说话。
孙宁也颇觉气氛诡异尴尬,她想了想,觉得说起此人,应该能吸引众人注意力。
她咳了一声,问道:“崔夫人,上次贵府的小公爷在我们府上说了一个呼延图守将的事,不知后事如何了,刚才听秦管事的说小公爷也在,不知夫人可否请他出来为我们解惑?”
“是啊,那次之后,我们老太太也念叨了好几次这件事的后续。”卢氏赶紧道。
孙希知道老太太的心思,管中窥豹,见微知著罢了。
崔夫人听到询问,凝了凝神,道:“这事我也听然儿提过,但我听我们家老爷说此事朝堂上百官争论得厉害,一派说他行止失当,死得荒唐,若守关将领都跟他一样,国将不国,朝廷应当严惩。另一派说他忠君爱国,朝廷应给他死后哀荣,抚恤其老弱妻小,以全民心。陛下被吵的头疼,目前还无定论。”
一个失国,一个失民,两顶大帽子压下来,任谁都很难选。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利弊。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站位也不同。
孙希心想那些要朝廷给抚恤的,估计都是些爱作秀的无用之徒。而那些干实事,不善逢迎的,自然要朝廷严惩这种作秀行为。
而帝王统治,却讲究平衡之术,此刻陛下心里,怕也不过是在看到底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等双方真的闹得不可开交,快要拳打脚踢了,他再出声做个和事佬,平衡双方利益。那时候他做了好人,两方却早已结仇。所以说要想江山坐的稳,心肠必须那个狠呀!
“母亲,我们回来啦。”门外一男童声音尖锐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