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敏笑骂:“你这丫头,讲话忒气人,我的心思你又怎么知道?”
孙希侧头,一脸正经:“宁亲王世子,嫁过去就是世子妃,将来还能是王妃,王爷的岳母,何等尊贵?母亲在姐姐身上没实现的,可以在我身上找到希望了。”
“你个死丫头,连我你也敢打趣,看我不打你。”卢敏伸手给孙希肩膀一掌。
孙希疼的直叫哎呦,允良乐得哈哈大笑。
说归说,闹归闹,正事最重要。
“父亲,母亲,你们能跟女儿说一下这三府的情况吗?我自知能力有限,如果我应付不来,自己丢脸是小事,给家里惹祸就不好了。”孙希正色道。
她最知道父亲,家族兴衰荣辱,高于一切。
而母亲卢敏,爱尊位,爱面子,但偶尔,也会爱一下女儿,这是一个突破口,实在没办法,利用一下母亲的疼爱,撒撒娇,说不定她还能顾及一下自己的感受。
“希儿说的很对,我们家走到如今,很不容易。想当年先帝立储之争,我们家多人身居高位,却如坐针毡。岳父为宰多年,品行中正,才得先帝信任,问岳父该立大皇子还是三皇子?”允良抚须,叹了口气,“岳父过后曾跟我提起这件事,说自己当时也是脊背发凉,但又不能不答。”
“最后外祖父是怎么说的?”孙希好奇道。
“岳父答:为天下选择国君,不能与后妃、中官商量,也不能与近臣谋划,应选择众望所归者立为太子。那时候你姐姐已嫁入齐国公府,岳父虽然意在三皇子,却不敢说偏私的话。后来先帝摈退左右,想了很久,才跟岳父道:“三皇子怎么样?”岳父心内大喜,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敢露啊,只道了句:‘知子莫若父’。第二日,先帝下了圣旨立三皇子为太子。”
“女儿听闻当时先帝与太子殿下拜谒太庙归来,东京的百姓拥挤在道路两旁喜气洋洋,争着看皇太子。人群中有人喊了声‘少年天子’,先帝很不开心。”孙希想起多年前在洞见上看到的一篇文章上有写了这件事,执笔者还含沙射影地说那个声音是大皇子的安排。
“是啊,先帝后来又召见了岳父。问;‘太子人心所向,那朕呢?’”允良故意卖了个关子。
孙希和卢敏原本都竖起耳朵听他讲,猛一停了,都两眼望着允良,希望他快点讲下去。
“父亲,您快点说啊。”孙希撒娇道。
卢敏就很不客气:“每次都这样,你永远别说了,我回去问我父亲,你还能瞒过我?”
允良呵呵一笑:“你这辈子就这急脾气。”
“其实母亲回京后好很多了,她依赖信任父亲,才会脱口而出心里话,她跟外人交往,可都是三思而后行的,我常年跟着母亲,最是清楚。父亲可不要冤枉了母亲。”孙希为卢敏解释道,她真心希望自己出嫁以后,老母亲能和父亲恩爱和睦。
“女儿都比你明事理,懂我。”卢敏埋怨。
“我就那么一说。这女儿,看来你没白疼。”允良笑着打趣。
“那是,我们家希儿,是我最贴心的小棉袄。”卢敏搂过孙希,亲昵地抱了又抱。
孙希叹了口气:“哎,刚才也不知道谁打的我肩膀生疼。”
允良忍不住大笑;“你这小心眼的皮猴子,将来也不知道哪户人家那么倒霉,收了你做媳妇。”
第39章众亲围坐择良婿
孙希说到这些,向来脸皮很厚,她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谁娶了我,那是他的福气。”
三人玩笑打闹了一路,马车很快到了莱国公府门口。
萱沚堂,莱国公卢僧固和其夫人分坐炕沿两边。
卢敏大哥卢慎勤和其夫人白氏,也已在那儿等着了。
允良和岳父母等寒暄了几句,便告了坐,直入正题。
孙希坐在隔间的小圆凳上,外间的声音,一清二楚。
卢氏率先道:“父亲,母亲,宁亲王府,门第显贵,世子周世钦我也是见过的,一表人才,如今,她母亲宁亲王妃托南安郡王妃亲自与我要希儿做媳妇,显是喜欢我家希姐儿的,照我看,周世钦好。”
卢慎勤沉吟道:“妹妹别单看这家门第显贵,那周世钦虽长得一表人才,但我听闻他内帷极乱,家里早有妾氏生了庶长女,听说又有妾氏怀孕,也不知会不会生个庶长子,希儿嫁过去,怕是难缠。”
允良补充:“我与夫人说过这茬,她偏说嫡庶有别,希儿过去生个嫡子,照样爵位是咱家的。”
靖国夫人正色道:“敏儿想得忒简单,宁新侯府的庶长子比嫡子中用,在军中立了功,如今正跟嫡子争爵位呢,也不知圣上最后如何判,朝中可有不少人站那庶长子那边,宁新侯夫人现如今愁的头大。这般没有规矩的府邸,我看还是不要进的好。”
允良附和:“岳母说的是,我母亲也是这种说法,且那宁亲王府虽传承百年,先帝已经是不待见他家的,如今新帝即位,对他家也不甚亲厚,前段时间老宁亲王上奏说要寻个江南盐运使的差事,也被陛下给驳了,如今,这王府怕是虚架子,子孙不落罪夺了爵位就不错了。”
卢夫人白氏也道:“现任宁亲王据说也是妻妾成群,庶子庶女一大堆,嫡子女就那世子和两个妹妹。希儿嫁过去,虽是世子妃,地位尊贵,但那一大家子姨娘小叔子笑姑子,怕也应付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