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有个姑爷,是来自苏州的状元郎,姓唐,名叙之,当年被崔毅长姐崔凝芝看中,入赘了定国公府,如今二人嫡子女也有三个了。”
“崔家太夫人宠爱长女崔凝芝,如今崔府里虽是长房谢氏掌理中馈,但府里却是各有山头。”
“崔廷是唐姨娘所出,二人与嫡妻谢氏不睦,早与他姑母崔凝芝一派,不然你以为凭借李氏一人,能把崔夫人说得哑口无言?崔凝芝从旁帮腔,崔氏也不过忌着小姑罢了。”
“那我笑笑该站哪头?”卢氏闻言神情一滞,忍不住问。
“你觉得呢?”老太太问孙希。
“我与母亲和崔夫人交情深厚,这是全汴京都知道的事情。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太夫人和崔凝芝那边自然把我当成崔夫人一头。”孙希道。
老太太点头:“这点你想的明白,我就省了不少唇舌。”
“我冷眼瞧着,也听你父亲所述,崔毅这人,脾气是有点急躁冲动的。不然以他家从龙之功,不至于被贬。”
“崔夫人脑子清醒,性子却过于软弱,崔然以后,会是崔家砥柱。笑笑跟着你夫君走,就不会错。”
孙希低下头,脸一红,心内泛起一丝涟漪。
她扪心自问,抛开偏见,若让她选择与崔然为敌,不如为友。
“孙女自小承崔夫人宠爱优待,自然愿意站她那边。只不知那家唐姑爷是什么秉性?”孙希问。
老太太眼周笑纹上扬:“笑笑才是问到了点子上。”
卢氏真心奉承:“都是托母亲多年教导!”
徐氏也深感认同。
往往申老太太和孙希对话,心有灵犀,而她,常常云里雾里,不知她俩所云。
“唐家是苏州首富,唐叙之是唐家大爷唐炳万的第三子,少时便有才名。我托老家的人打听他年少为人。多说他性格耿直,常固执己见的。”
“我又让你父亲打听了他这些年为官的考绩和升迁贬黜,你猜如何?”
“应是贬多升少。”孙希答。
“原本有定国公府保驾护航,唐叙之的官运不说亨通,也不该如此阻滞不前。”
“如今他已四十有五,还只任着个正七品的朝奉郎,崔凝芝为此迁怒谢氏,认为她阻着崔毅没有尽力为他夫婿筹谋。”
“你们道崔凝芝是个傻子,放着国公夫人不奉承,反而与姨娘的儿子连成一线?”老太太冷哼。
“谢氏有时也是据实而言,他家姑爷过于“斯古遗直”,先帝是何等天性仁厚,宽厚和善的明君,都被他谏得暴跳如雷,要把他下狱充军。”
“崔毅等人力保,最后才把他贬为春州县令。但为此事,崔毅被撤了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