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拼命,记忆却越是如被冰封般,跳不出来。
她急的额头沁出了冷汗。
谢氏脸吓得苍白,颓然地靠坐在椅子上。
崔凝芝已经哭起来了,一旁的唐叙之倒是坐在那儿,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下人们见状,也跟着大声哭嚎起来。
一时间伽禧堂哭声震天。
太夫人气得拿起茶碗,猛摔在地上,大怒道:“人还没死呢,哭什么丧?再哭的,都给我拉出去掌嘴。”
众人吓得止住了哭声,只颤抖着手,暗自揩泪。
唐叙之忽的站了起来,沉声呼喝道:“母亲,眼下没有别的法子了,我们只能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了。”
众女眷闻言,恍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都看着他,听他如何安排。
“我刚才细想了府上的家丁和护院人数,总共约有200多人,我们将其分为两组,100人跟着我和崔廷留守公府,以待来兵。另100多人跟你们一起,从后门出去,沿途保护女眷和琰儿。”
“东门既已失守,此刻应正乱着,你们从东门逃出,直奔我们崔府乡下的农庄,他们不敢把战线拉得太长,那里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崔凝芝听到丈夫不跟自己一块走,急的抓住他的手臂,大哭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唐叙之用力抱了抱她,哽咽道:“夫人跟母亲先走,我和廷儿断后,不然你们走不远。”
“你放心,瞅准时机,我和然儿自会策马跟上你们。眼下京城已经不安全,皇宫守卫森严,我们进不去,只能先去农庄,以待然儿他们。”
谢氏也是毫无主张,只看着崔太夫人。
“既如此,你和廷儿也跟我们一起走,留崔管家在此指挥吧。”崔太夫人发话道。
“敌军若看不到一个崔府主人,必定怀疑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就走不了了。我们留下,最多不过一死,可女眷们一旦落入敌手……”唐叙之说不下去。
孙希脑补了画面,吓得浑身颤抖。
眼下虽不是隆冬季节,心底却泛上来彻骨的寒意。
谢氏哭求道:“太夫人,我们死不足惜,只是,断不能坏了定国公府的声誉啊!”
孙希也跪下道:“太夫人,眼下我们只能听唐大人的,不然您若有何损伤,我们怎么和老爷官人交代啊?”
余下的女眷们哭成一片,全都跪求太夫人早下决策。
太夫人没办法,只好含泪点了头:“芝儿,我们先走吧。”
出了国公府后门,看到的,远比之前在府内听到的来得惨烈百倍。
大街小巷,都是巡逻的官兵。
他们见到平民,也不管老弱妇孺,全都杀红了眼,举刀便刺,青石板路上,血溅四处。
孙希等人坐的马车被护卫们团团围住保护着,在巷子里东躲西藏,逃避官兵。
为了杀出一条血路保护女眷,几十个护院已经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