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睡着的时间,竟然比布伦星上更少了。
但在这里,他头一次觉得一只狗的一生很“安全”,他生活在小小的方寸之地,不必理会外界发生的事情,他的主人会保护好他,让他这短暂的一生无忧无虑,从生到死,最艰难的抉择也不过是主人离家之后是否要遵循自己的本能破坏家具。
傅一尘又看了看阮软,他的“主人”长相清秀,不是多惊艳的五官,却很耐看,弯弯柳叶眉下,是一双很温柔的眼睛,记忆中这双眼睛永远都是带着笑意的,只要被她看着,就觉得自己很快乐,很幸福。
她十指纤纤,拿鸡肉干的手看上去特别柔软,特别温暖,一看就很会做各种很精细的小物件,会把生活装饰的精巧又温馨。
她竟然是二黄的主人,竟然会每天照顾着二黄的方方面面。
傅一尘突然觉得有点郁闷,他没再去咬阮软递过来的第二根鸡肉干,而是闷闷地趴了下去。
见二黄忽然趴下,阮软愣了一下:“吃饱了吗?”
可真是意外少见的情况啊,二黄不一直都是深渊巨口无底胃吗?居然会主动放弃美食。
惊讶了片刻,阮软就把鸡肉干放了回去,拿起旁边的梳毛刷子,开始给二黄梳毛。
二黄是短毛犬,掉毛相对来说比较少,但梳毛可以活络血脉,闲着没事的时候,阮软就会给二黄梳毛。
小巧的梳子轻轻蹭在皮毛之间,掀起微微的酥痒,傅一尘忽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配合阮软,梳完了背部的毛之后,主动侧过身子,让阮软给自己梳身侧的毛。
梳完了两边,他又想反过来把肚皮露出来给阮软摸摸。
谁知这时二黄又忽然出现了,惊讶道:“原来你也喜欢被撸毛啊。”
傅一尘:“……”
刚才还趴在阮软膝头懒洋洋的哈士奇忽然直起了身子,从阮软膝头一跃而下,阮软惊讶:“怎么走了?还没梳完呢。”
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的傅一尘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跑去。
一边跑,一边跟二黄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别辩解了,暹暹罗罗它们第一次来店里,被主人撸毛的时候也是一脸不屑,还说主人是愚蠢的人类,现在还不是爱上了撸毛这项运动!兄弟,我跟你讲,世界上没有人能抵抗得住主人的双手!撸毛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
“承认吧,兄弟,到时候主人的左手给我,右手给你,好兄弟有福同享啊!我不会独占主人的!”
“……”
傅一尘一面否认着二黄的话,一面却不由自主幻想日后以自己的真身见到阮软时的情形。
恩?把一只左手分给二黄?
到时候他一定会把二黄从房间里赶出去的,阮软整个人都是他的,有二黄什么事儿?
不对,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