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老实巴交的,让给就给出去了,衔玉接过抱着戳了几下,递还给她,“用镜面对着我,嗯,一直对着,千万别放。”
阮芽懵懂点头,“哦。”
三人回到雁回山,一前一后进了阮清容的卧房,柳催雪把衔玉放在床上,“容容,你看,这里我都打扫干净了。”
衔玉还没有变回来,翘着脚坐在床上,阮芽抱着万花镜蹲在墙角,一直很听话地用镜面对着他们。
这次不用衔玉吩咐,柳催雪自觉去洗了果子回来,一个一个喂给他吃。
衔玉优哉游哉靠在阮清容的老虎枕上,两个黑乎乎的脚丫子高兴得一点一点,吃着果子,含糊不清:“哎呀呀,柳催雪,你也有今天啊,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还记得三年前,你在绣神山捉妖,打伤我尾巴的事吗?”
他跳将起来,“哼,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柳催雪!我今天就让你血债血偿!”
柳催雪茫然地看着他,阮芽腾得站起,摆摆小手,“衔玉,不可以打架。”
衔玉给她一个‘放心吧’的眼神,终究是顾及是阮芽,雷声大雨点小地把脚丫子伸到他面前,“闻闻,香吗?”
柳催雪中蛊似的,果真捧了他黑炭般的脚丫,凑上去闻了一下。
“香。”
第17章蠢病没得治
衔玉玩得很开心,无论提出什么要求,柳催雪都无条件满足,叫闻臭脚就闻臭脚,叫洗袜子就洗袜子。
当然有阮芽在一旁看着,衔玉也没干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比如让他吃屎这类的……
他确实有这么想过,但柳催雪动不动就想凑上来亲他,想想还是算了,到时候糊一脸屎可得不偿失。
万花镜被挂在床头上,柳催雪的一系列光辉事迹都被详细记录。衔玉本欲哄他把兜里的钱全都交出来,然而柳催雪劈虎王洞救他出来时,灵气全部用光,储物墟鼎自然也无法打开。
衔玉有小小的失望。
不过没关系,有万花境在,以后不愁没东西敲诈他。
衔玉玩腻了,变回本来样貌,柳催雪却还不愿醒,仍把他当作阮清容。大概潜意识也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玩意,故意来恶心他,叫他难受。
柳催雪围着衔玉容容长容容短的,阮芽在四处找她的铺盖。
“欸?我的被子呢,我的枕头呢……”
衔玉第一次来阮芽在雁回山的小院,跟在她身后好奇地打量,“找什么?”
阮芽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娘给我缝的被子枕头啊,你见过的,有许多小碎花的那个,还有我的玩具和衣裳,怎么全都不见了。”
衔玉跟着她一起找,房前屋后找遍,就差掘地三尺,仍是一无所获。
她从小盖到大的花被子,靠惯了的枕头啊,还有新阿娘送的新衣裳、一直没能解开的鲁班锁……
阮芽急得泪花花转,衔玉更是纳闷,“这九华山难道是进贼了?”
这时柳催雪又凑个脑袋过来,“容容,找什么?”
衔玉给他一个脑瓜崩,咬牙切齿,“是不是你干的!”
一刻钟后,柳催雪带他们找到了扔在悬崖下阮芽的被子枕头。
阮芽生气,却又不好跟个傻子计较,现在她不是最傻的那一个,面对傻子,终于体会到这是什么心情了。
恨得牙痒痒,却打不得骂不得。
下午惩戒堂弟子发现虎王洞整个被削平,找来雁回峰时,衔玉躺在床上,柳催雪正在给他捏腿。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那弟子指着他们,指尖微微颤抖。
就连青云宗膳堂的厨子都知道,衔玉和柳催雪从来是猫狗不相容,见面就要打的。
“如你所见,柳催雪现在爱我爱得要死,硬要违反宗门规矩把我放出来,还将我软禁在此,做他的小情人。”说着话一颗葡萄喂到嘴边,衔玉从善如流张嘴吃了,两手一摊,“看吧,可不是我自己要跑出来的。”
那弟子上前,“柳公子,你还好吗?”
柳催雪戒备地看向他,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展臂护着衔玉,“走开!你们休想再带走她!”
阮芽站起来:“你别激动。”
惩戒堂弟子:“柳公子?竞云君?你怎么了?”竞云是他的道号。
柳催雪把他往外推,“你走!你这个坏人,你给我走开!”
阮芽将那弟子送出小院,“他脑子坏掉了,现在受不得刺激。”连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傻子都得让着他。
掌门和长老最近这些日子外出参加法会,这弟子本是带着长老留下来的法宝九炎光缚来抓人的,可如今虎王洞被毁不说,看柳催雪这架势,要是衔玉被抓,他还不得跟他们拼命?也不可能把他跟衔玉一起关起来。
面壁思过嘛,衔玉也乖乖在洞里反省了一段时日,期间没出什么幺蛾子。那弟子摇摇头,算啦算啦,就算是长老亲临,也拿他们没办法。
一个两个,都是掌门的亲师侄、亲闺女,还不是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是临走前,一脸忧愁对阮芽说:“清容师妹,有空,还是带他到万叶宗看看吧。”
阮芽第一次有当家长的错觉,这话从前也常听别人对阿娘说。
大概是觉得她傻,又傻得有几分可爱,心里不落忍,乡邻们常跟阮小花说:“花儿啊,带孩子去看看吧。”
阮小花嘴上答应:“好的好的,劳您挂心了。”其实一次也没带她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