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贵嫔闺名洛梅香,历来面善心软,虞贵人痛哭流涕的模样,让她微有不忍,正欲开口说两句能否减刑的话,心直口快的宜贵嫔却先出声道:“眉妹妹,姐姐知道你最 是心善不过,但你可不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她以前得势时,是如何欺凌侮辱你的,你都忘了?太子妃的处置,量刑得当,并非有失偏颇,她连这等惩罚都不愿受 着,可见悔过之心不诚,听姐姐一句劝,别再理会她了,这也是她自作自受,只是让她禁足思过,衣食不缺,还留人服侍,又不是让她去舂米做苦役,哪里算的上见 死不救。”
瑜嫔亦娇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虞贵人,你也别哭哭啼啼了,还是赶紧收拾了东西,住去瑟落馆罢,那里最是清净不过,你可要好好思过反悔哟。”
又 扭头望向眉贵嫔,瑜嫔微蹙眉尖,苦口婆心道:“眉妹妹,咱们一道进宫,你处处与人为善,姐姐知道你是个好的,姐姐说几句不中听的实在话,若你在入宫之前真 有私情,依照虞漫青的性子,她岂会中途突然罢手,说不准她就是吃准你性子绵软,才故意这般做作姿态,以求脱罪呢。”
虞贵人情绪十分激动的扯着眉贵嫔,喘着粗气连声道:“不不不,梅姐姐,这回我是真的知错了,求你了,别让太子妃将我关进瑟落馆啊,我不想去冷宫,求你了……”
眉贵嫔最终别开脸,不再看虞贵人哭到扭曲的脸。
南姗双手击掌,声音脆利:“来人,将虞贵人带去瑟落馆。”
两个手脚宽阔的内监奔进阁内,一左一右扣住虞贵人,就要将她往外拖,虞贵人忽然如一头野兽般,疯了似的挣扎着,嘴里大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奈何,两个内监将她抓的牢实,虞贵人扭了半天,也没挣脱开,眼瞧着就要被拖离秋月阁了,虞贵人骤然又大声叫嚷道:“洛梅香!既然你无情,也就别怪我无义了,哪怕我落不着好,也要叫你一块陪着我!洛梅香确实与人有私情!我说,我说,我现在就说!”
……所以说,剧情现在又反转了是么!
嫔妃们这回无力吐槽,只顾着面面相觑了,这诡异难料的情形,实可谓数载难逢,南姗面不改色的抬手抚掌,吩咐道:“放虞贵人回来。”
簪环尽落、披头散发的虞贵人,再次被放回秋月阁内,虞贵人目露怨毒之色,死死盯着眉贵嫔,瞧她那凶光毕露的模样,似乎恨不得直接冲过去一口将眉贵嫔咬了,眉贵嫔脸色更加苍白,难以置信的颤声道:“漫青,你疯了!”
虞贵人冷冷一笑,语气尽显恶意的骄矜,恨恨切切的声音,从洁白的牙齿中迸射而出:“谁说我疯了!洛梅香,就算我要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瑟落馆,也要拉你一道陪着我,你休想独善其身自己享受荣华富贵!”
南 姗语气淡淡道:“虞贵人,说眉贵嫔有私情之事,是你先挑出来的,本宫来审问了,你又说并无此事,本宫刚才也和你一字一字确认过,你已承认眉贵嫔与人无私, 你之前说过的话,纯属捏造污蔑,在场的诸位娘娘可都听的真真的,如今,你又一再而再的出尔反尔,戏弄本宫很好玩是不是?”
正和眉贵嫔别苗头的虞贵人,忙转回脸来,想是心情激荡,虞贵人丰盈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因帕子已丢在了地上,便拿袖子抹了抹脸上刚才狂飙的眼泪,语气略平静一些:“妾身并非有意戏弄太子妃。”
南姗轻轻‘噢’了一声,云淡风和道:“那总要有个缘由罢,假若在皇上面前,你也胆敢如此出尔反尔?莫非虞贵人是看着本宫好欺负,所以才故意戏耍玩弄?”
妆花容乱的虞贵人心头一惊,不由僵了僵身子,连声道:“妾身不敢,妾身不敢。”
南姗不置可否道了一句:“当真不敢么……”
面色倏然转冷,南姗下颌微抬间,声如寒凉的碎冰:“虞贵人,你出尔反尔之过,此事暂先不论,咱们押后再说道,你既然又要告发眉贵嫔与人有私情,本宫刚开始问你的问题,还都记得吧,现在,你可以说了,倘若你再有半字虚言,你连瑟落馆这个栖身之地,也要没有了。”
虞贵人已被逼在孤立的悬崖之巅,进退无路,只能咬牙开口,一字字缓声道:“那人……叫谢厚照,是京中人士,与眉贵嫔乃是……母家这边的姑舅表亲……”
此言一出,秋月阁内顿时静可闻针,半晌,柔贵嫔忍不住先掩口失笑:“哎哟喂,这可真是奇事一桩,眉贵嫔母家这边的姑舅表亲,不也是虞贵人你母家的姑舅表亲嘛,难道你说的此人,是你舅家的表兄弟?”
瑜嫔语气轻蔑地咯咯笑道:“虞贵人呀,你还真是豁出去了,为了自己能脱罪,连自个舅舅家都拖下水了,哎呀,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啊,你这可比戏文演的精彩多了。”
贤贵嫔忍俊不禁地调侃道:“虞贵人,你和你舅舅是有多大的仇啊,难不成以前过年的时候,他只给眉贵嫔发压岁钱,没有给你发,所以你才如此嫉恨于他?”
瑾嫔亦捧腹失笑:“这是我今年听过的笑话里,最好笑的一个,哎哟喂。”
虞贵人脸颊仿似被抽了一鞭子,狠狠的抖搐了一番,双拳紧紧握着,手背青筋根根爆起。
南姗依旧摆着冷脸,道:“虞贵人,仅仅是这三言两语,不足以取信于人,继续说下去,莫非你又想出尔反尔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