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里的徐明海不知道,这一夜他媳妇儿并没有回家,而是拐到了西厢的屋后呆了一夜。
这一夜韩秀英想了很多,这一世她现在只是一个如蝼蚁一样的平民,不止这些掌权有势的能随便拿捏他们就连这街霸村霸他们都欺负他们。无权无势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底层的弱者。这样的处境即使他们一辈子不招人惹事,可谁有能保证事不会主动找上他们呢。
无论是哪个朝代哪个社会,底层贫民想要把日子过得舒服点,实现阶层的跨越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被人欺负或是会有人欺负你,只能说明是你自己实力不够强或是势力不够大。
这个社会她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以目前情况来看,想要改变现状,比较难,制度的管制太严格了,稍有不注意就会有多事的人挑毛病。但是事在人为,一生有这么长的时间呢,只要有心改变,只要努力,谁又能猜透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又是什么样呢。
或许是心有灵犀,此时屋里的徐明海和韩秀英想的差不多,他告诉自己今后一定要努力要变强。作为男人本来该是他为媳妇儿遮风挡雨的,可却因为自己让媳妇儿操心受累。他不想媳妇受苦,不想自己的女人遭到别人的侮辱,哪怕口头上的也不行。敢打英子注意,他早晚都要报复回去!
在父母哥哥呵护下一帆风顺成长了十九年的徐明海,从没有这一刻渴望变强,渴望自己有能力。
杂七杂八的想了很多,感觉还没过多久呢,天就灰蒙蒙的发亮了,第二天了。韩秀英站好整整自己的衣服,往镇子口走去,打算在哪等大队长和徐家其他的人。他们看到她在镇子口等着顶多会认为她是担心徐明海睡不着,早早起来出发先来镇上了,不会想其他的。
韩秀英在镇子口等有半个时辰,徐家的人和大队长才赶着驴车出现,这个时候有七点多点,深秋的北方不仅天有点凉,早上还有些雾,看着他们微潮的大衣,应该六点左右就从徐家寨出发了吧。
徐二哥远远地看见韩秀英在镇子口站着,赶紧的跳下车快步走过来,快速上下看了她一下,发现身上的衣服比他们的看着还有湿气,“怪不得叫你家门没人应呢,还以为你早上睡的熟呢,没想你竟然提前来了,你怎么不等着坐车和大家一起?一个女人,路上不太安全的,来这么早等长时间了吧?”
早上起来徐明河他们收拾好去明海家叫门没人应,还以为这弟媳妇儿只顾睡觉呢,当初没人应他还有些不满呢,没想到小弟媳妇儿竟然起这早,走着都比他们赶车还先到镇上,唉,是担心明海吧。
“没有,二哥,就一会儿。”韩秀英没再多说什么,和徐老大徐老三还有大队长打了招呼,一行人往镇中走去。大队长知道镇长住在哪,这么早他们打算去大队长家里找人。
七拐八拐的走了有二十分钟才到镇长家门口,青灰的院墙,半新的木门,门口两边各种着九月菊和牡丹。
大队长让他们现在车上等着,他拍门进去找人先说说情况。
“啪、啪、啪。”大队长朝门上拍了几下,一会里边就传出“谁呀?”的问话声,是个男的,应该是镇长。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半,露出一个身穿中山装四十多岁的男人,大队长见着是镇长赶紧叫人“镇长”。
“徐队长,这么早你怎么来了?”王镇长往旁边的驴车看了一眼,“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大队长走进了两步,凑近王镇长耳边压低声音说,“是和王彪有点关系。”
王镇长听了这话,又往驴车旁边的几个人身上扫了一眼,心里基本上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惹着彪子或是彪子惹人麻烦了。对于这个弟弟,王镇长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什么脑子呀,不知道马上就要进入这半年的考核了吗,平时做什么不好,赶在关键时候惹事。
王镇长不怕这些个乡民,惹着就惹着了,只要没闹出人命关天的大事他都不愿意管,要不然他老娘准能天天到他家门口哭他那早死几百年的爹。可是最近上边要派人来考核了,这人心呀就变得浮躁了。实在的说谁不想再往前迈一步,所以前一段时间关于彪子坑人诈赌,闹事惹祸的传言在他们办公楼里没少传,那个时候他把人叫到家里,训了一顿,说的好好的最近不会再惹事,没成想这才半个月竟然让人找上门了。
王镇长把大队长叫到大门里边,俩人嘀嘀咕咕一阵,韩秀英他们几个在外边车上等着,不知道会有个什么结果,希望王镇长真的像村长说的那么好说话,可以早点把明海领回去。
从大队长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王镇长嘴里不仅骂了句娘。他娘的,他妈上个月才从他这要走半个月的工资,肯定是给这小子了,还他妈的为俩钱坑人,这他妈是想把他大哥的位置坑进去呀。
韩秀英不知道这个镇长是否能给他们做主,但她知道是人就都有私心,她不求太多,现在只想快点把徐明海从王彪手底下救出来。
或许才几分钟,但韩秀英觉得等了很长时间,才见大队长和王镇长出来。
“你们是徐明海家里的人?放心吧,我刚才听大队长说了,不怨他,现在我就和你们一起去彪子家,把人领出来。”王镇长出了大门,直接走到驴车旁韩秀英几个人跟前,没等人家说啥呢,自己就一副好态度的把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