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文没有就此发表什么看法,也没有站在道德高点上指责这两个人,因为他心里明白,他们二人既然能做出这种事,想必已经把良知与道德都抛之脑后,同他们说这些,不过是浪费口舌,与其耽误这些时间,还不如早点把他们押进牢房,审出供词。
正好,方指挥使也是这么想的。
在询问过沈伯文的意思过后,他便下令,让下属把这两个败类送到知府衙门的牢房里去,等待候审。
黄家和秦家自然是要抄家的,不过却不急于一时,这种事方凯很熟悉,先把他们关在牢房里担惊受怕一晚上,第二天得了口供白天再来抄家,效果会更好。
可惜今天晚上是睡不了了。
不过在他们临走前,沈伯文想起自家娘子先前同自己所说的那件事,便同方凯道:“从矿场中逃出来报信的那位姓雷的汉子,不知方指挥使可记得?”
“自然记得。”
方凯不知道他在这儿问这个有什么用意,不过还是配合地答了。
你既然记得,那就好办了,沈伯文心道。
他接着道:“雷茂的娘子,先前被秦镇强抢入府,不出意外,现在应当也还在这宅子里,若是方便的话,不知……”
他话说到这里了,方凯还哪有听不明白的,心里也觉得这雷家一家实在是惨,摆了摆手就应了,把余千户叫了过来,吩咐道:“去后院问问,哪个妇人是雷茂的媳妇儿,要是问出来了,就把人带出来,送到……”
说到这儿,不由地看向沈伯文
“暂且送到宝福客栈便好。”沈伯文配合地道。
“行,那就送到宝福客栈。”方指挥使重复了一遍。
余千户拱了拱手,沉默寡言地进去了。
……
知府衙门的牢房里,今晚的确很是热闹。
一边是被方指挥使下令新关进来的那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走路都踉踉跄跄的卫所百户们,还有另一边——则是正在对骂的村长一家三口与他们对面牢房里的钱盛。
钱盛已经知道了,自己之所以暴露,还被打晕抓进来,全都是因为这个老东西!
“以前跟在老子后面吃屎的时候,装的比什么都听话,整天唯唯诺诺,恨不得给老子跪在地上说话,结果受刑以后出卖的比谁都快,我呸!潘大阳你这条老狗!”
也是为难他了,一口唾沫呸的够远,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到达村长那张树皮似的老脸上,只能不甘心地落在了过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