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不是什么好好聊天的场合,李煦同沈伯文简单说了几句话,便走开往下一人面前去了。
沈伯文心下松了口气,也乐得自在,准备去寻谢之缙说说话。
就在此时,忽然从殿外走进来一个脚步匆匆的内侍,瞧见太子便是眼睛一亮,赶忙走近,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方才还笑容温煦的太子登时便面沉如水,脸色难看极了,将手中的酒杯搁在桌上,对百官道了声失陪,便离开这里。
看样子,仿佛是往后殿的方向去了。
沈伯文站在原地没动,垂下眸子,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谢之缙的声音,他抬眼看过去,见对方双手负在身后,面带疑惑地看着自己。
沈伯文摇了摇头,语气极轻:“在想方才之事。”
方才之事,自然便是刚刚那个内侍进来对太子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消息,能让一贯脾气温和的太子脸色变得那样差,甚至抛下宴上的百官们,离开这里去寻景德帝?
想来应当是一件大事了。
不管是沈伯文,凡是能把官做到这个份上,能进宫为景德帝贺寿的官员们,自然没有一个蠢人,都在心中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个疑问没有让他们困惑太久。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他们就都知道了是什么事。
——边关急报,大戎在七日前突袭边关,风阳城失守,守将杜明殉职。
百官震惊,却都不敢互相议论,殿中一时之间气压低得可怕。
不多几时,便传来景德帝从后殿回了西苑,召集太子、燕王与内阁众臣议事的消息。
此时还没到末时,本来还不到宴席散场的时候,但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只能先行散了,除了内阁几位阁老们,其他官员都要依次离场出宫。
沈伯文应当也在其中,他与谢之缙结伴,然而走到半路上之时,从后头追上来一个小内侍,气喘吁吁地把他叫住,只道陛下有旨,让他们二人暂且先留下,在殿外候着,许是会被召见。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所了然,只好再往回走。
谢之缙自从上次赈灾回来立了功,便被升了官,如今已经是正四品的佥都御史,成了景德帝的亲信之一,这样的场合在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至于沈伯文自己,不用想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