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盈一想就明白了:“可以,星期六日不出工,而且原来就是要到城里采购材料的,这两天是肯定可以送了。星期一到星期五里面再选两天出来好了。”
陆斌点了点头:“星期二和星期四收工后。”
村里的人平时几乎都只在周末出城,所以汛期前,陆斌和王铁在非周末时也选择渡江,节省出城时间。但现在村外横基天天有人守着,如果乘船渡江的话,就会被村里人看到他们天天出城。
订制完整生日蛋糕的客户并不是经常有,大多客户都是临时起意下单的,一周四天的送货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接受的。这样一来,星期一、三、五他们就不用再往城里跑了,星期二和星期四偶尔也坐一下渡江船也不会让人怀疑,这将能大大减轻他们的压力。
这算是陆斌和沈盈盈各退一步了,第二天陆斌和王铁就开始通知原来的客户,解释清楚是因为汛期和农忙的原因,客户们都是老熟人了,也表示非常理解。
就这样,陆斌的黑眼圈总算消失了。
*
六月底的时候,陆家村将处理好的蚕丝分批卖了出去,剩下的蚕蛹用来喂了鱼,让鱼吃了将近一个月的蚕蛹。
蚕蛹营养丰富,有的地方人就非常喜欢吃蚕蛹补充营养,鱼吃了自然个头长得也快。
队委们一看那肥美活泼的塘鱼,当即就拍板明年要继续,并且要想办法再多弄两口塘。到八月时,陆学农又带着村民们给鱼塘清淤,用塘泥给塘基培固。
在这期间,时不时就会有大雨,江面水位也涨了不少,但因为今年准备充分,每条村每天都有人轮流看守,今年江面再也没有越过横基。
虽然有的村因为大雨积了水,但顶多也就膝盖深,雨停了之后就能自己降下来,并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
鱼塘在清淤之后,桑基鱼塘一年的循环里,就只剩下最后几个月的喂鱼了,这跟从前喂杂草加家禽粪便的方法一样,村里的人都很熟了,陆学农就将这工作交回给从前负责喂鱼的村民。
沈盈盈终于可以从桑基鱼塘的活里解脱出来了,一年秋收时节又来了。
今年的安排跟往年一样,沈盈盈负责去知青饭堂做帮工。
饭堂的大叔大妈们都很喜欢这个嘴甜的姑娘,看她小胳膊细腿的也不会安排多辛苦的工作,这可比在外头晒谷上轻松多了。
沈盈盈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求收农忙过去之后,又要入冬了,很快就又年底了,到年底就可以不用出工了,他们黑市三人组又可以多一些休息时间了。
简直美滋滋!
正当她哼着小曲儿洗菜的时候,陆斌的声音闯进了知青饭堂——
“阿盈!”
因为饭堂里存了米面粮肉,所以平时后厨这地方是不许外人进来的,怕这些食物被偷了去。
陆斌一个地主分子突然冲了进来,就像一滴冷水落入热油锅,后厨瞬间就炸开了。
胖厨师陆山海伸手就想拦住他:“陆斌你这小子干啥呢!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赶紧给老子出去!”
陆斌一侧身,灵活地从陆山海的短粗手指下溜了过去,动作利索流畅,竟然还有点说不出的好看。
陆山海在知青饭堂干了好几年,哪个来饭堂的知青不是客客气气地喊一声“海叔”?这地主分子倒好,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朝旁边目瞪口呆的学徒推了推:“看啥呢!还不赶紧把那臭小子拦下来!少了几两米几两肉你赔得起吗?”
陆斌三两下就冲到了沈盈盈跟前,沈盈盈也被他吓了一跳,呆了呆,然后才问:“斌哥,你干嘛呢?”
“没时间了!”陆斌拖起她就往外跑,“边走边说!”
他说是“走”,实际跟飞差不多了,沈盈盈虽然平时有自己练舞跳操,但跟这种一百米冲刺的高爆发运动完全是两码事,她完全跟不上陆斌的步子,几乎是被拖着走,陆斌最后竟然干脆背着她跑了起来。
沈盈盈:???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大佬这阵势看起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了。她被他搞得也紧张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斌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斌原本是在稻田那儿收割稻谷的,稻田离知青饭堂也有点距离,他拼着最快速度跑过来,现在背着个九十来斤的姑娘又飞奔回去,也难免有点气喘。
他用力地吸了吸气,声音有点哑:“上面来人视察了,说是来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人去读大学的。陆学农这混球,都不透点儿风声!还让你在知青饭堂里,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咱们待会儿去到之后,你拿我的镰刀,卖力点割稻谷,好好表现,知道不?”
沈盈盈一听,顿时就傻眼了:“啊?这……”
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少,一旦被选上,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准工人了,村里多少人都盯着这名额,甭管平时多和谐友好,一旦到了利益相关,谁都会挤破头。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陆学农给她安排的是喂牛的工作,去年是在知青饭堂,今年也就负责看看鱼塘,剥蚕茧的时候已经算是最辛苦的时候了,但也比不上其他人辛苦,很多人上午剥蚕茧,下午还去插秧,就是为了多赚点工分。
这会儿大家都在外面辛苦,她又在饭堂里,她自个儿心里清楚,偷懒偷懒,都是偷偷地懒着,她怎么能偷了懒又去其他人面前装勤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