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红玉听着自家儿子的抱怨,一开始还以为他也没那个意思,听到后面又不是那个味儿了:“敢情你这是单相思了?”
“我没有!”李国风一噎,有点恼羞成怒地说,“现在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你们别再管她了。人家能考上文状元能是个傻子吗?她心里通透着呢,就你们还当人家是小姑娘忽悠。”
石红玉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扭了扭他耳朵:“反了你!臭小子,胳膊肘还往外拐!老娘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本来李国风从小被石红玉揍到大,早就习惯了,哪怕已经成年了,平时在大院里被其他人看到挨揍也觉得没什么,可这会儿却不乐意了,下意识地又往沈盈盈那边看。
他把耳朵从石红玉手里抢回来,低声说:“妈,这医院呢,给点面子行不行?”
说着,赶紧拉开了点距离,省得她又拧耳朵掐胳膊。
文成东和王子雄本来是跟陆斌一起过来的,刚才陆斌一看到沈盈盈,就将他们甩开了。
两人远远地看到那姑娘躲进陆斌怀里,饶是平时再怎么嘴贱欠收拾,说到底都是连女孩儿的手都没牵过的白板,这会儿都有点尴尬,看到李国风也在,都不约而同地往他那边走。
文成东用手肘捅了捅李国风,朝几米开外的陆斌和沈盈盈扬了扬下巴:“风哥,也不去管管啊?那可是你媳妇儿。”
李国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闭嘴吧,看热闹不嫌事大,这种事也是能管的吗?人家姑娘心里喜欢谁,谁都管不了。”
“谁说管不了?”文成东眼珠子骨碌一转,“那总不可能喜欢个蹲大牢……”
他话还没说完,李国风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抵在墙上:“不是说了不提这事儿?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
李国风这动作闹出一阵动静,很多人都看了过来,有个大院的长辈过来说了两句:“怎么回事儿你们?在医院还打架?”
沈盈盈已经被陆斌安抚过情绪,稍稍镇定,也看了过去,李国风知道她聪明,怕她看出什么,警告地看了文成东一眼,松开了手。
他拍了拍文成东的衣领,朝那长辈说:“没呢,闹着玩儿。”
文成东本来也就是开个玩笑,连忙点头:“对对,就开个玩笑。”
两人又被说了几句,这才安静了下来。王子雄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李国风说:“没什么。”
三人正说着,陆斌走了过来,他们马上停下说话的声音。
就连身后的长辈们也都看了过来——自从这男人来了之后,倔强了一下午的袁家外孙女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原来还跟朵带刺玫瑰一样,刚才却跟个寻常小姑娘一样嘤嘤哭泣,显然是对他依赖至极。
平心而论,这男人虽然穿着朴素,衣服上甚至还有补丁,但身上没有那种小市民的市侩感,走在这大医院里也没有丝毫不自在。
他们大院里出生的,对站姿走姿就很讲究,只见那男人一脸坦荡,站如松形如风。刚才他站在一边,让袁家那姑娘靠着时,仿佛就是一棵能让人遮风挡雨的大树。
饶是他们再挑剔,也无法对他的形态挑出一丝毛病。
陆斌停在了李国风三人跟前,扫了一眼他们几个,最后把目光落到李国风身上:“你们大院这边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她本人在场的?没有的话,人我先带走了,其他事我代办。”
文成东不满地说:“你当你谁啊?口气挺大。”
陆斌看了他一眼:“我救过她的命,不止一次。没有我,你们早就见不到她了,更别说长成现在这个香饽饽文状元。说这种话的底气,我还是有的。”
这话一出,文成东一愣,下意识地看了李国风一眼,就看到他那平时眼高于顶的好兄弟抿着唇,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陆斌的声音不算小,大院的长辈们就在李国风等人后面,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下午他们已经轮番轰炸了一番,那姑娘就是油盐不进,再继续说就掉身份了,现在又突然来了个陌生男人,他们不知道底细,一时间没有人做第一个开口的人,于是全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陆斌。
陆斌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李国风等人和大院长辈们之间,环视了他们一周:“春晓心软,有的话没说得太直白。既然这里没有身体不好的,我现在就把话说得明白一些。”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她姓陆,出生起就是姓陆的在照顾她,从前是她的父亲陆继东,现在是我陆斌。虽然从前是住城里,但也不是在你们大院,这几年也一直在陆家村,一直就没有跟你们有来往。”
他的声音顿了顿,轻轻笑了笑,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现在人长开了,变成漂亮大姑娘了,考上大学了,知道将来有个大好前途了,就想直接把人抢回去?空手套白狼都没袁家这么无耻。”
石红玉是暴脾气的,第一个就骂了出来:“你什么意思,这亲事前几年就订的,又不是咱们家等她考上之后再订的!考不考得上大学,老娘才不在乎!”
陆斌看了石红玉一眼,知道她就是李国风的母亲:“国家只承认婚姻登记,订亲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受法律条文保护的,算不得数。”
袁、李两家的亲事早就在大院里传开了,要是这男人说的是袁家姑娘不喜欢李家儿子,他们还能拉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