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衫冲门外大吼一声,“来人,拿酒,重新置一桌菜。”
酒菜很快上来,李锦夜连喝三杯。
他喝酒不上脸,脸色越喝越白,一点情绪都收进眼睛里,看不分明。
“你他娘倒是说啊,老子急得屁股都要上火了。”
张虚怀没大没小惯了,习惯性一脚踢过去,不料却踢了个空。
“别闹,说正事。”
张虚怀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这种生硬的口气和他说过话,顿时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人见着了,东西也合上了,四千九百七十四万两银子,她愿意拿出四千万两,外加玉灵阁所有的铺子和石头。”
轰!
张虚怀和苏长衫两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整个国库现如今的库银,也不过近千万两的银子,那丫头手上……握着四个国库?
张虚怀绷紧了一下,勉强合上下巴,“快,姓苏的,抽我一下。”
哟,还有这么可爱的要求,苏长衫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是一个嘴巴子。
张虚怀疼得龇牙咧嘴,“狗日的,你下手下太狠了,轻点不成。”
“别闹!”
苏长衫给了他一记锐眼,头一扭:“暮之,这丫头是疯了吗,你家外公留的遗言, 不是一人一半吗?”
张虚怀推了推李锦夜,“快快快,你给我一五一十的重说。”
李锦夜勉强收起情绪,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那二人听罢,半天没有言语,人都是僵的。
李锦夜也不催,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此刻他的脸上半分血色都没有。
这一晚上得到的信息太多,纷乱杂陈中,他得理出一个头绪来。
张虚怀沉默了片刻,扶须道:“这世上只知道有一个被皇帝活宰 了的高大爷,却没有想到还有一个隐姓埋名的高二爷,若不是你亲口所说,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长衫心里又是一悸,脸上半分玩笑都没有,“谢玉渊不是会医术吗?连她都救不活?”
“说是灯枯油尽!”李锦夜心里的不舒服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舒缓了一些,“才刚刚三十出头。”
“这样的一个见不得的身份,守着这样的秘密,操持着这么多的铺子,不灯枯油尽,也难啊!”张虚怀叹了口气。
“我若是早些找到他,也不至于……”
李锦夜说完,心里一顿,他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谢玉渊不想把高家二爷的事情说与他听。
高二爷这一生,活成个影子,临死前遁入佛门,空门讲六根清净,如果有可能, 她是不想外人去打扰那个可怜的男子。
“暮之啊,你外公的眼光可真好,若换了旁人,面对着滔天的巨富,只怕早起了邪心。”张虚怀感叹,“这年头,一诺千金之人,可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