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世,他不仅几次三番的向她表白,还说要护她……
谢玉渊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变化的,不是陈清焰,而是她自己。
所以,与其恨别人对自己的算计,不如恨自己的无能和愚蠢。
陈清焰见谢玉渊不说话,心里更加忐忑,“谢,谢玉渊,你不相信我?”
谢玉渊几乎要愉悦的笑出声来。
原来,这世间的感情,谁先动心了,谁就落了下乘。从前的自己,一如现在的陈清焰。
“陈清焰,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陈清焰陡然变色,“你若不嫁给我,就得嫁给那两府做妾,你甘心做妾?”
谢玉渊嘴角微勾,“你跑来对我说这样一通话,家里知道吗?”
陈清焰:“……”自然是不知道的。
“陈清焰,你这个时候能挺身而出,愿意为了我,得罪两王府,我却不愿意你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谢玉渊眉间含笑:“嫁进陈府,看着是周全了,妥当了,可你有没有深想过,将来你的前程,你陈府的前程又该摆在何处?”
这话,灌入陈清焰嗡嗡作响的耳朵 ,好像凭空给他软绵绵的身体灌入一股力气似的,“谢玉渊,为了你,我不怕!”
“我怕!”
谢玉渊收了笑,巴掌似的小脸微微有些苍白,但瞳孔深处却有光亮。
“你现在不觉得,可总有一天,当你郁郁不得志,当你被小人踩踏,当从前那些不如你的人,都轻而易举的走在你前面时,你会怨对我的。”
“我……”
“我不想你怨对我,更不想你为了我放弃前程。”谢玉渊眼中的光亮,近乎炫目,“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陈清焰的目光沉了下来。
这时,他才忽然发现面前谢玉渊,根本不是心目中想象的柔弱女子,她的脊梁比谁都挺得直。
即便她已被逼上了绝境,甚至是强弩之末,她依旧不谄媚,不投机,不示弱。
这样的女子,太特别;
特别到,他想为她不顾一切。
“陈清焰,一个人是不能靠另一个人来逃避现实的。倘若真到了玉石俱焚的那一天……”
谢玉渊顿了顿,淡笑道:“只怪我自己,没有强到那个份上。”
陈清焰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压不下去的凉意,神魂却似乎已经烧着了。
……
“少爷,赶紧的吧,老爷和夫人都发火了。”
阿九心里火急火燎,偏偏自家少爷走个路,像踩蚂蚁似人的,慢死个人。
陈清焰没有理会阿九,依旧慢慢的走进内宅。
堂屋里,陈海和蒋氏一左一右坐着,见儿子低着头进来,夫妻俩对视一眼,眼里各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