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回去歇着?”
周紫钰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撒娇道:“女儿给爹爹炖了乌参老鸭汤,爹爹尝尝。”
周启恒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别拐弯抹角的,说吧,找爹爹什么事?”
周紫钰一跺脚,“爹,女儿今天在延古寺被人欺负了。”
“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还敢欺负你。”
“平王欺负我,还有齐进也欺负我,他们搜女儿的院子,连安王的院子也不放过。”
“你是替李锦夜那小子来叫委屈的吧?”
女儿家心事被一眼看破,周紫钰索性不遮不掩道:“爹,你就说帮不帮吧!”
“你倒说说,让你爹怎么帮?”
“不管爹怎么帮,反正得帮。”
周紫钰摇着父亲的胳膊哼哼道:“否则,女儿以后再不给爹做好吃。”
周启恒一听这话,真是气也不得,笑也不得。
回到房里,把这事和发妻余氏一说,余氏拥着被子懒懒道:“这丫头怕是动了心,年岁大了,管不住,主意大着呢。要我说,这安王可不是什么良配。”
“何以见得?”
“只看他的身世,我就不喜欢,又流落在外头这么些年,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物?”
“我倒不这么看。”
余氏一惊 ,“老爷不会是真想……”
“你不懂。如今朝中平王和福王斗得厉害,暗中都想拉拢我,我这个身份……”周启恒叹了口气,“帮哪个都不妥。”
“老爷是怕秋后算帐,还是说那两个……都没那个命数?”
周启恒立刻狠狠的瞪了发妻一眼,“这话也是你能混说的。”
“说说又如何,反正在自个家里,谁能听见?”余氏说罢,咳嗽了几声。
周启恒素来对发妻敬重,遂压低了声道:“现在一切都不好说。只是这安王绝无可能登上大位,一个闲散王爷倒是跑不掉的。”
余氏正要反驳,却听男人又道:“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年岁大了,再过几年就满六十,我还能再侍奉几年?总得为咱们周家寻条后路啊!”
余氏一听,咳嗽得更厉害了。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声音,“老爷。”
周启恒正要爬上床,一听这声音不得不披衣裳走出来,“何事?”
侍卫一边行礼,一边回话道:“老爷,安王刚刚去了白大将军府。”
“噢--”
周启恒目光深了几寸,堂堂王爷能放下架子……倘若不是他出身的问题, 这李锦夜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啊!
……
京城的第一场雪后,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这头一桩便是有人弹劾安王李锦夜,这弹劾的罪名很有意思,只有四个字:居心叵测。
奏折到了老皇帝手里,老皇帝下了朝后把宠臣周启恒叫进御书房嘀哩咕噜一通,第二天就把奏折往御史台大夫徐景诚的脸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