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安笑笑:“守城的人,是我十六弟,这人身中牵机的毒,没几年可活。那个简程恩更是饭桶一个,连他师傅白方朔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王爷,不可轻敌,还是早做准备为好。”叶昌平行军打仗多年,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李锦安意气风发的点点头,“传我令,半个时辰后,攻城!”
叶昌平看着身旁的男子,心中感慨万千,这孩子的侧脸像极了先皇后,眉眼又像极老皇帝,然而性子,却与自己一模一样,外甥肖舅, 这话一点不假。
想起老皇帝,叶昌平心里又有说不出的厌恶。
这人仗着祖宗的荫庇,顺风顺水的登上了皇位,看似温和多情,实则冷酷无情,心思都动在暗下。
先皇后的早死,有一半是因为他对高氏的纵容。发妻死后,他一面在人前装着悲痛欲绝,一面又册封新后。
他若是念及结发夫妻那点子情份,念及平王少年失母,自己何至于走到起兵造反这一步。
如今叶氏一族尽数下狱,平王一脉也都被圈禁,不成功,便成仁,他和李锦安没有半丝退路可走。
“舅舅,我始终不明白一件事情,他为什么对我如此狠心,我是他儿子啊!”
“王爷,你是他的儿子,却不是唯一的儿子。”叶昌平一语道破。
李锦安身子一晃,牙关抖动不己,半晌才低喃道:“可他,却是我唯一的父亲。”
“王爷可是在后悔?”
李锦安摇摇头:“不悔。我只是在想,生在帝王家,果真半点父子亲情都没有。”
叶昌平的眼角,涌落两行泪水,他想到了他那最最美丽,高贵的妹妹。
帝王家何止没有父子亲情,连夫妻伦常都不会有,有的,只有算计,阴谋和杀戮!
半个时辰后。
攻城的号角响亮的吹响,黑压压的士兵像蝗虫一样涌下来,云梯架起,弓弩射来,一波又一波。
程潜眼睛都杀红了,一剑穿透一个士卒,拔出他身上的剑,又刺向另一个。
不停的有人在倒下去,又不停的有人补上来,尸体来不及被拉走,就这么踩在脚底,血顺着城墙下流,怎么样也流不尽!
“王爷,南城门告急!”
“王爷,北城门告急!”
“王爷,东城门告急!”
“王爷,西城门也告急!”
“都给我闭嘴!”
李锦夜爆喝一声,继而盯着在一旁默不吭声简程恩,一时间喉头竟有些发紧,周身上下的每一根毛发都充满了寒意。
简程恩吓得跪倒在地,面色蜡黄可怜,脸上却带着说不出的后悔之意。十年边疆太平,日子太好过了,好过得他的兵连杀敌的本事都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