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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渊看到两人进来,没被自家三叔惨白的脸色吓一跳,倒被苏长衫一身的血渍吓一跳。
好在那血渍都是别人的,她方才安心替三叔诊脉。
谢奕为闯了祸,也不敢吱声,见侄女脸色越来越黑,忙朝侄女婿递眼色。
李锦夜揉揉眉心,没说话,朝苏长衫冷冷看了一眼,走出去。
苏长衫被他的目光一触,有那么一瞬间,瑟缩了一下,随后便又挺直了腰板。
两人在院子里站定,正当苏长衫以为自己要挨骂时,却听李锦夜沉声道:“我已经派方兆阳去你府上,与卫国公长谈,让他明日递帖子见圣求一求,我怕永毅侯府和陆家那头不甘心,事情没有这么快善了。”
苏长衫愣了愣,道:“你不骂我?”
“骂你作甚?人家撩倒你,一是为着旧仇,二是为着中宫,哪一桩与我脱得了干系?”
苏长衫沉默半晌,“原是可以忍的,他们打伤谢奕为,便没忍住。”
猜到就是如此!
李锦夜捏了捏太阳穴,沉吟片刻,道:“此事最坏的结果,你得想清楚,卫国公府他们不敢动,但你这个五城兵马总使,怕得挪挪窝。”
苏长衫此刻才露出一丝悔意,“挪吧,最后把我调西北兵营才好,也省得小爷我在这乌烟瘴气的四九城受鸟气。”
这话,显然是冲着谢奕为去的,李锦夜猛的回过头,一字一顿道:“他为你扛揍,说不定还要受此事的牵连,这鸟气你受不得吗?”
苏长衫浑身一震,脸上少有的血色顷刻退了个干净。
李锦夜一甩袖子:“好好想想,他到户部容易吗?”
苏长衫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半晌,才自言自语似的对着空荡荡的院子道:“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
书房里。
谢奕为的脑袋越垂越低,几乎要垂到胸口。
玉渊不忍心责备,只柔声劝道:“三叔,你也是快定亲的人了,以后怡红院那种地方能不能少去。虽说都是逢场作戏,传到沈姑娘耳中,总不大好,她会如何想你?沈家会如何想你?”
谢奕为梗着脖子想辩解几句,又怕辩解了,这丫头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又把苏长衫扯进来,只好硬扛着一言不发。
偏这时胸口又疼得厉害,身上冷汗直冒,脸色煞白煞白的,玉渊心中一痛,忙命他躺下,解下衣衫施针。
一通针施罢,谢奕为已经累得睡着。
玉渊命罗妈妈往火盆里面加些银霜炭,替三叔盖严实了被子方才走出去。
李锦夜迎上来,“如何?”
“受了些内伤,胸口有淤血,七天行针就好了,你略等等,我先开了药方子再说。”
李锦夜往里屋瞧了几眼,命乱山守着人,又转身冲正在写方子的玉渊道:“我去外书房和寒先生他们聊几句,你先回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