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果然三人都喝多了。
程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横着走了两步,巨响一声倒在地上。
玉渊就在此刻进来,手一挥,青山和乱山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人肩上扛一个,把孙焦和程潜两人扛了出去。
李锦夜按着额头,笑得高深莫测,不是目光涣散,真像个没事人似的。
玉渊气笑,伸手去扶他,手刚刚碰到胳膊,只觉得天悬地转,人已经被压在他身下。
“李锦夜,别发酒疯!”
李锦夜低头看着她,他的眼睛太黑太沉,玉渊被他看得心都软了。
“阿渊?”他忽然低声叫道。
“嗯!”
“我不会心软的!”李锦夜笑起来,好像有点无奈,又带着深入骨髓的仇恨,“我恨不得他……死!”
玉渊勾唇,拍着他的后背,轻哄道:“我也不会让你心软的,乖,咱们回房去。”
“不,就在这里。”
李锦夜极尽温柔的舔开她的唇缝,给了她一个漫长又缠绵的折磨,手上也没有闲着。
玉渊心道:这家伙是真醉,还是假醉啊!
……
初一的欢声笑语,就在李锦夜的宿醉中,渐逝渐远。
初二入宫,初三回门,初四走亲访友……日子过得不紧不慢。
玉渊到了初七才后知后觉发现,三叔自回门那日见了一面,就再也没往王府来,邀人去请,也只说不想出门,就想在府里呆着。
玉渊没往深里想,只让江锋往那府里送了些吃食。
初十一过,年也就过了大半,鬼医堂这一日正门大开,开始对外看病。
正月十五闹元宵,玉渊是个懒的,又碍着身份没往人群里凑热闹,只命下人在院子里挂了几个灯笼。
这一日,寒老先生多食了几个糯米做的汤圆,入夜便闹起了肚子。
老先生怕人笑话,忍着没说,到了后半夜人就有些脱水了,奇怪的是,他没打发人去请玉渊诊脉,反而命小厮去把学生谢奕为请来。
谢奕为得讯匆匆赶来,一入内惊了一跳。
老先生一身崭新的棉袍,目光炯炯有神,哪像是拉肚子的人,谢奕为心里不祥的预感渐渐浓重起来,“先生?”
“你且坐下。”
寒老先生的脸色泛着潮红,叹了口气道:“奕为啊,先生要走了。”
谢奕为的屁股刚刚坐下来,一听这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整个人僵了一下后,眼泪便流了下来。
寒老先生看着他,目光慈祥。
“我这辈子颠沛流离,老天可怜,让你投我门下,这才让我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咱们名为师生,实为父子,然而万事万物,终有一散。奕为啊,咱们父子二人的缘份,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