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香的味道。
沉香用于虚喘,可安神,阿渊这是在告诉他,安亲王府一切俱安。
他安,她安!她安,他安!
这丫头啊!
李锦夜无声笑起来。
他想,此刻若她在,定会娇斥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实话说,他是怕的,尤其是皇帝那一双幽深无波的眸子向他看来时,那种渗入骨髓的寒意,挥之不去。
但这世上大概没有能藏得天衣无缝的心事, 若能多一点细致入微的观察,总能窥见点端倪。
在他掷地有声的说出“赐我毒酒”四个字时,老皇帝一惊,跌坐在龙椅上,脸上没有怒意,只有不可思议。
那么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想过他死。
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的示弱让他生了同情。
这点同情至关重要,以至于他提出更衣时,李公公很快便答应了。李公公是这个世界上与皇帝最亲近的人,皇帝的喜怒哀乐都在他的眼里。
他松口,是在揣测了皇帝的心思后,才做出的反应。
想明白这一点,他心里的弦悄悄的松了些,才能笑起来。
今日的危机算是化解了,只是天明之后又会如何?
这件事情如何了结?
李锦夜手捻着中衣上的纹路,目光一点点沉了下去。
……
就在李锦夜心里低唤一声“这丫头”时,李公公已经回到御书房里。
“回皇上,安亲王已歇下。”
宝乾帝歪在榻上,“闹了没有?”
李公公:“没有,换过干净的衣裳就一声不吭的睡了。”
“宁国公和钱若元呢?”
“回皇上,宁国公坐立不安;钱若元想用银子买通内侍,没成功,已经哭过一场。”
“哼!”
宝乾帝冷笑一声,把手中的书扔到榻脚,书应声而落的时候,外头小内侍轻声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给皇上送宵夜来。”
宝乾帝听罢,既没请,又没说让她回,就这么冷在了那里。
李公公心惊胆颤的看了皇帝一眼,心道: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来,多半是为了宁国公。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该来啊!
果不其然,宝乾帝冷幽幽开口,“朕的皇后既要关心朕的御体,还要操心安亲王府内宅的事情,太过操劳了,让她回去好生歇着罢。”
御书房外,
陆皇后有些手脚发冷,问道:“公公,皇上真是这么说的?”